方临渊倒是懒得于他掰扯。他领圣旨,是来平乱,不是来审人。
他没有言语,只抬起手来,把将旁侧桌上杯盏尽数扫在地上。
阵清脆碎裂之
那知府本就被方临渊突然到访吓蒙,此时见他番兴师问罪、言之凿凿模样,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着实没有参与呐!租税是他们报上,粮食也是他们征收。蓟北府连亩良田都无,下官亲自过手,唯独商税则啊!”
他矢口否认,匆忙地要将自己择出来。
见方临渊无动于衷,他哆嗦着上前两步想要扯住方临渊衣袖,却神思不属,被其中只将落未落布鞋绊跤。
方临渊面无表情地把扶住他。
“下官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有失远迎!”那知府颤颤巍巍地朝着方临渊行礼。
“无妨。”方临渊说道。“原本没打算来蓟北府,多有叨扰,是要来找大人取样东西。”
“将军请说!”知府恭敬道。
“蓟北七郡去岁缴税账册,劳烦知府拿给吧。”方临渊说道。
那知府愣,眼看着花白胡须都哆嗦着抽两下。
再作如何修改,也为时已晚。
虽说最好办法是率军而去,但陛下拢共只拨给他千人马,如今全镇守在此,没有空余。
这里今日开仓放粮食,又是蓟北最大个州郡,人多眼杂,若无官兵把守,只怕会出乱子,届时更弄巧成拙。
故而,方临渊借口巡视自家庄子,是打算先自策马,独自去蓟北府走遭。
——
“将军,下官年岁大,要不两年便要告老还乡……”他却顾不得许多,言辞恳切地看向方临渊。
方临渊明白他意思。
他知情,却不管,睁只眼闭只眼,只为自己能安安稳稳在知府位置上荣休,生怕给自己找点麻烦。
平庸,懒怠,择得干干净净。
于个身居高位人而言,未必不是恶行件。
“这……将军……这物件……”他支支吾吾。
还什都没说,他便先开始害怕。
“他们乱征赋税,美化政绩事,你知道。”方临渊心下清明,当即直言道。
“下官可万万没有参与呐!”知府连忙否认。
“没参与?”方临渊面无表情。“所以你知情,且纵容他们,毕竟高昂税收于你而言,也是锦上添花好事。”
做好决定之后,方临渊自出城,先去自家庄子方向转过圈,便径直朝着蓟北府而去。
抵达蓟北府时,天色刚刚擦黑。夜色里蓟北府衙灯火通明,门前衙役优哉游哉地负着刀,有搭没搭地闲聊着。
蓟北这些时日有些乱,但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乱民全都跑到郡衙、县衙去闹,州府衙门反倒片太平安宁。
方临渊赶到时,整个衙门人都吓得手忙脚乱。
蓟北知府上年岁,如今年过花甲,早早便睡下。他得通传,急得匆匆穿戴好衣冠,赶到方临渊面前时,连鞋都有只没有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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