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渊时没回过神,便听见赵璴清冷而凉薄声音从面具之下传来:“方将军,请。”
方临渊不明所以地端起盏来,在赵璴注视目光里,揭盖饮口。
……好茶!
温热略烫茶水滚进喉中,当即让方临渊被江水冻彻肺腑都暖和起来。两百金母树滇红又是难得性温,用以暖身最是得宜。
方临渊看向赵璴神色有些惊喜。
便见他白衣逶迤,头戴玉冠,副凶兽假面在烛火之下金光熠熠,看着就特别贵。
但是这样又昂贵又凶恶东西,覆在他面上竟分毫不显得突兀,反倒是他身上那股不知哪儿来威仪和气度,教那张牙舞爪凶兽如他座下随从般,气势被他全压去。
要不说他是个商户,恐怕旁人都要以为他是哪位皇亲国戚呢。
再回头时,李承安便对上方临渊那副不近人情冷脸。
他不服气地撇撇嘴,却也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朝那商户抱抱拳,说道:“多谢朱公子仗义相助。”
那卫兵汇报完毕,便端正地朝方临渊行礼,站回去。而方临渊回过头来,就见李承安昂首挺胸地站在那儿,满面春风,似是擎等着方临渊夸奖他。
还夸他?
方临渊毫不留情地踹他脚。
“既然人家给你帮这大个忙,为何还不道谢?”
李承安没想到方临渊会在个商人面前让自己这没面子。
视线撞在处。
李承安知不知道自己在找死啊!
方临渊当即转过身去,未及开口,便见李承安已然站起来,上前便笑嘻嘻地将他往上首请。
“将军!您还好吗?刚才吓死,那急河水,您说跳就跳下去……”
方临渊直拿眼刀子戳他。
赵璴却只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
接
——
方临渊在赵璴身侧坐下来,看向他时,飞快地眨两下眼。
底下人不懂事,你多担待啊。切勿对那傻子又动杀心,让他不明不白地丢条狗命。
而赵璴视线则在他面上停停,没有言语。只将桌上那只青瓷画盏朝着他手边推推。
嗯?
他猝不及防,被踹得哎呦声,人也趔趄两步,回过头来时,不敢置信地看向方临渊。
将军又踹他?!不就是个商贾吗,自己刚才都说不会亏待他!
句话事,以后再给他们楚氏商号行些方便,这商户只怕还要回过头来谢他呢!
却见方临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承安不由得转头看向那个商人。
“你还有空在这儿喝茶?”他问道。“人都拿住吗?”
李承安当即抬眼,朝着立在门边十六卫扬扬下巴。
那十六卫当即上前来报,说方才那艘民船上拢共十四个人,连带着那名官吏和他亲眷子女八人,并六个护卫。
方才捉拿之时,那官吏试图跳江逃走,不过被朱公子派来水工捉回来。
如今十四个人已全被押至官船之上,已有锦衣卫押送着他们,先带回诏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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