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当即泪如雨下,而方铎则将荷包塞进他怀里,摸摸他额头。
“这样乱世里,你娘还教你学这样多字。你以后定要好好读书,高中状元,才不枉费她这番苦心。”
时隔多年,他当真中状元,让他母亲享荣华。
他则将最后遗憾藏在心底里。
非为他如今在贵人如云京城被嘲笑践踏,也非为他被迫指婚在公主府里如履薄
片刻,黎柘正正神色,对方临渊说道:“侯爷勿怪唐突……您当真与先侯爷很像。”
方临渊微微怔,转头看向他。
“你见过父亲?”他问道。
黎柘点点头,看向方临渊神情虽仍有些生涩,却带着沉甸甸虔诚:“家在岭南襄城关,五岁那年襄城蝗灾,父亲死于流民动乱。若非先侯爷及时镇压,将与母亲从乱军中救出……便没有今日。”
说到这儿,黎柘垂垂眼,掩去眼睛里水光。
,不如同行?”
只见黎柘微微愣,继而眼中流露出两分惊喜,朝他点点头。
二人道朝那边行去。
那是片安静竹林,道路曲折,通往是附近处前朝留下山神庙。自从此处修御园,桃林那侧山上又盖座道观,这山神庙便渐渐没人供奉,道路上也渐生野草,罕见人迹。
待到周遭没人,方临渊单刀直入道:“黎驸马有话便说吧,是个行伍出身人,不大会绕弯子。”
提及往事,他稍有些哽咽,之后话说不出口。
他没说,当年他母亲被,bao民侮辱,被救下之后,偷偷抱着他离营地要去投江。是先安平侯方铎将他二人从江边救下,以为她是生计所迫,便取下自己随身荷包,让他与母亲拿去换米。
他母亲却坚决不要,说自己不过条脏命,只想带着孩子随夫君而去。而他站在旁,手中紧攥绝命书落在地上,被方铎捡起来。
方铎朗声笑道:“哪里脏?你家孩子不过四五岁就能写下这样多字,家渊儿如今还只晓得玩蹴鞠,这全是你这做母亲心血啊。”
他绝口不提绝命书上写下肮脏往事,只夸他很会写字。
“原也没什要紧事。”行在方临渊身侧黎柘微微笑笑,表情放松不少,可以看出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思来想去,还是想亲口谢过侯爷方才仗义执言。”
方临渊闻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没事,本来你就是个读书人,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想来是有天赋在身。”
黎柘闻言微微垂垂眼,笑道:“侯爷谬赞,确是家境平寒,读书多年,是养出四体不勤毛病。”
方临渊当即反驳道:“你这说是什话?王昶说什你别放在眼里。以他之长攻你之短,倒教他神气起来。他怎不跟你比比诗词策论?他这大岁数,恐怕四书五经还没读全呢。”
他这话引得黎柘轻轻笑出声,方临渊也笑起来,两人之间气氛也愈发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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