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方临渊说。“底下人多,打算去看着些。驸马有什事吗?”
只见黎柘犹豫下,继而摇头道:“无事。原只想与侯爷闲话两句,侯爷既然公务在身,下官就不打扰您。”
方临渊总觉得从他脸上看出些没藏住情绪,像是有话犹豫着想跟他讲。
他侧目朝雁亭点点头,雁亭意会,牵着马先行下去。
方临渊又看向黎柘,朝着桃林对面那条曲折而安静小路比个请动作,笑问道:“不过还是打算先散散步来消食。驸马若有兴致
他三两口扒干净自己碗里饭菜,拿起桌上帕子揩好几遍嘴,也起身走。
反正再多留会儿也难免还要应酬,不如巡逻去。
他自离席,去向皇后见礼,便让雁亭替他牵上流火,离开宴客高台。
高台是曲江池地势最好之处,周遭又有片曲径通幽桃林,这季节上已热闹地开起片接天红霞。这会儿过正午,席上贵眷们有不少离席来这儿玩乐,方临渊路往曲江池走,还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叫住他。
却未等他说完话,赵璴已然弯下身来。
玉簪花气息随着阴影笼罩下来,片雪白花瓣随之掉下,落在方临渊肩头。
他停在原处,眼看着赵璴朝他伸出手来。
雪白冰冷如画皮覆骨般手指,轻轻拂过他嘴角。
枚饭粒被赵璴取下来。
王昶事啊!
“当然想好,你快去吧,不必管。”方临渊连忙答道。
见赵璴默默地站起身,分明副清雅得神仙似打扮,却生像套皮囊恶鬼,浑身透着股凉丝丝气息,随时都能取人性命似。
是,赵璴管不管他不要紧,赵璴自己才是个危险人物。
这回倒轮到方临渊不放心。
“安平侯。”
方临渊回头看去,便见旁侧小径上站着是方才败给王昶黎柘。他身青色圆领锦袍,是六品翰林院修撰官服,这会儿站在那儿,有些腼腆地抿着嘴唇。
见方临渊看过来,他笑笑,朝方临渊行礼道:“下官见过侯爷。”
方临渊忙走上前,回他礼:“黎驸马。”
“侯爷这是要去当值?”黎柘见他身后跟着牵马侍从,温声问道。
“知道,不杀他。你这回可能放下心,来慢慢吃饭?”
——
方临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拿手背又蹭蹭自己嘴角,目送着赵璴背影飘然远去。
吃急,怎还吃到脸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没人盯着他看,方临渊也觉得有点害臊。
见着赵璴要走,他单手攥着筷子,抬头重复道:“你千万别乱来啊,不必理他。”
只见赵璴回过头来,低头看着他。
不知怎,他竟隐约看见赵璴眼中浮起很淡笑意。
接着,赵璴在自己唇边指指。
“什?”方临渊愣,以为他是在打什哑谜。“知道他嘴有些欠,无妨,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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