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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钺沉默片刻,开口。
“你看看,你看看!”他拿筷子狠狠指霍无咎两下。“在人家靖王殿下府里待这久,半点没学到人家知书达理劲儿,还像个土匪!这跟长辈说话,没礼貌!”
听他这话,江随舟长舒口气。
娄钺能这说,那就说明,成。
他不由得看向霍无咎,眼里全是惊喜笑意。而在他看去那瞬间,霍无咎也侧过头来看着他,脸上虽没有表情,眼睛却深极。
“可是……”
霍无咎接着道:“娄将军,是什人,你清楚。把们两个拴在起,结不是亲家,而是仇家。到那时,反而适得其反,不会是你想要结果。”
娄钺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江随舟此时全然放下心,竟有种劫后余生感觉,只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但他也清楚,此时是与娄钺相谈关键时刻,由不得他因己私情而放松精神。
他飞快集中起注意力,见娄钺脸沮丧,显然落下风,又不说话,连忙乘胜追击,劝说道:“娄将军,您即便想要以儿女结亲作为起兵理由,也是不可。您怕史家骂您首鼠两端、叛国求荣,他们又何尝不会骂您儿女情长、难堪大任呢?”
江随舟只觉更不真实。
他愣愣地看向霍无咎,就见霍无咎靠坐在那儿,副极为漫不经心模样,抬眼看着娄钺。
按照原本正史进程……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娄钺要求。
所以,事实与他所看到正史上记载,根本就是完全不样?
不等江随舟回神,旁边娄钺已然瞪圆眼睛。
对视片刻,霍无咎唇角挑,笑声。
“当初不是您最讨厌穷酸文人?”他问道。
娄钺恨恨地戳筷子菜:“靖王殿下能样吗?”
霍无咎虽同他说着话,眼睛却是看着江随舟。
“确实不样。”他说。
娄钺看向他,片刻低声道:“你说得倒是也有道理。”
“所以,您而今若再不反,便只能坐以待毙、任人鱼肉。”江随舟道。
霍无咎见娄钺犹豫,眉心皱,开口道:“怕他们作什?口诛笔伐而已,最不要命。”
江随舟跟着道:“况且,而今不是叛与不叛问题。数百年前,江姓太祖太宗焉知不是起兵推翻前朝?朝代更迭,不过如同月落日升般,是规律而已。而今北梁皇帝不也是起兵江家家臣吗?千百年后,史家执笔,要论起来,也不过是说他们破旧迎新罢。”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你……你这小子,你竟然……”
“你问过娄婉君意思吗?”霍无咎抱着胳膊皱起眉。“你替她瞎安排什?”
“她肯定……”娄钺不假思索。
“那就是你看错。”霍无咎点也不拐弯抹角。“与她从小相看两厌,到现在也是这样。你个成天混在军营里大老粗,打好你仗不就行?怎还当起媒婆来。”
他说话不客气,堵得娄钺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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