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顿顿,心下却浮起些疑惑。
霍无咎不会骗他,但
眉毛都没精打采地沉下去,双眼睛盯着他瞧,心疼神色似乎都要溢出来。
这样心软人,最招霍无咎这种心硬如铁家伙稀罕。
霍无咎凑上去看他,唇角也挂起笑。
“怕什?都是过去事。”他说。
江随舟却低声道:“所以,你打算以后再回去守阳关吗?”
“父亲死,皇兄与叔父都在战场上失散。”他神色淡然,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事。“手下那点兵,即便突围,也难以活命,就先寻到叔父,与他汇合。”
江随舟应声,就听霍无咎顿顿,接着道:“叔父与皇兄都是在那时重伤落下病根,叔父是因为硬要回头去寻父亲,而皇兄,则是因为找到他时,太晚。他手下兵几乎全军覆没,是在死人堆里,把他挖出来。”
江随舟听得出,他平静声线下,藏着几分难以觉察沉重和颤抖。
他时发不出声,只静静看着霍无咎。
就听霍无咎说道:“起事是父亲,按理,也该是去坐这个皇位。但他们家随父亲起事,落到这个结果也与父亲脱不开干系……”
靠,坚定地摇头道:“没想过。”
便见霍无咎看他片刻,噗嗤笑声。
“你还真是……”他叹声。
他看出江随舟神色不似作伪,时间想不通,他那个昏聩父皇是怎宠他那些年。泼天权势和富贵,只教养出这个胆小守礼包子来?
江随舟看他这般神色,却不解道:“这有什……难道你想过?”
霍无咎眉头挑。
“回那儿去干什。”他说。“又荒又偏,鞑靼人都不稀罕来抢,整天守着连场仗都没得打,有什意思。”
江随舟却疑惑:“是吗?”
他看向霍无咎,便见霍无咎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他说。“想什呢?”
说到这儿,他笑笑,状似轻松道:“这想,也不是多想坐那个位置。们家起事,本就是为自保而已,而今目达到,皇位给他们,全算作补偿吧。”
这是江随舟在史书上从没看到过。
他只知道浔阳战有多惨烈,但在史册上,也不过是浓墨重彩笔罢。提到那场战役,人都道霍无咎用兵如神、计出险招,是史上难得绝地反击漂亮战役,却没人知道,这样场让他战封神战役,却是给他全家致命击战役。
他们家人,原不过是想求生自保罢。
霍无咎顿顿,再抬眼看江随舟时,便见他是这样番表情。
却见霍无咎不假思索道:“想啊。”
江随舟却没想到他会这般干脆和坦诚。但想到他历史上与他这番态度截然不同结果和选择,他更加不解:“那你为什……”
他问话停在这儿,霍无咎知道他想问什。
“浔阳那场仗,知道吧?”他道。
江随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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