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
他知道,霍无咎此时找他有事,那定是娄钺事。如果……霍无咎真拿他当朋友话,有可能还会有些娄婉君事。
江随舟告诉自己,无妨,这都是理所应当。唯不该,是他妄念,需要
娄钺确是个忠臣良将,是个极好人,但江随舟却不由自主地担心。
史书中,娄钺是被削去兵权、被斩首。他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君上和同僚手中,可见庞绍早想除去他。
而他,也耿直太过,丝毫不怕给自己树敌般。
江随舟总是心中不安,怕庞绍真会对他下杀手,怕他不得善终,自己也于心难安。
他只觉头疼,又喝些酒,此时已有五分醉。他坐着步辇回安隐堂,只想好好休息番,待到明日再作打算。
却听到旁边娄婉君轻轻笑两声,安抚地伸出手去,拍拍娄钺肩膀,安慰道:“父亲也别太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好歹,那靖王瞧上去不是坏人,不会真把霍大哥怎样。”
娄钺瞪他:“面之缘,你怎就知道他是好人?就凭他长得好看?”
“当然不是。若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父亲今日怎不连着他起骂?”说到这儿,娄婉君不由得补充道。“不过,确实长得挺好看。”
娄钺拔高声音:“那也不能把那孩子嫁给他啊!”
娄婉君劝道:“这就是父亲您操闲心。只要人活着,受些辱都是小事。更何况,你光不愿意去,你怎知道,霍大哥就不愿意?”
旁,瞧着他直笑。
“你高兴什!”娄钺不满。
娄婉君笑着说道:“没什,只是父亲今日心直口快,看得人颇为痛快。”
“光嘴上骂他几句,管什用!”娄钺怒道。“荒唐事已经做,只可惜……”
说到这儿,他忽然不知究竟该可惜好好朝廷被毁成这样,还是可惜霍无咎那孩子遭此磨难。
但刚到院门口,他便看到个修长高大身影杵在那儿,望眼欲穿。
江随舟打眼看去,便见是魏楷。
“你怎在这儿?”他下步辇,便见魏楷迎上来。
魏楷上前笑道:“王爷,是们将……们夫人,有话要同您说,还请您去趟。”
江随舟闻言应声,跟着他往霍无咎房中走去。
“瞎说八道!”
“没瞎说,谁让那靖王长得好看呢?霍大哥眼睛又不瞎。”
——
江随舟回到府上时,夜色不深,却只觉心力交瘁。
实在是因为忙天,晚上宴会,又出那大风波,将他精力消耗得七七八八。
“可惜霍大哥?”娄婉君接嘴道。
娄钺神色沉重,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定北侯,但家国大义在此,他作为将领,不可因着兄弟私情而首鼠两端。但是……
他死在战场上,自己如今连他埋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就那个儿子,如今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被打成残废,求死不得,被辱作妾室。
娄钺只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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