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
“五弟,迎接娄将军差事,便全权交托与你吧。”他说。
——
有些事,向来旁观者比当局者看得清楚多。
这日下朝,庞绍直到坐上马车,脸色都是难看。
他熟读史书,知道后主和景灵帝关系极不亲厚。景灵帝偏宠原主生母,而后主母亲、如今庞太后,则是景灵帝冷落已久发妻。史书有载,后主幼时几乎没见过灵帝,直长到四五岁,都不认得谁是父亲。
而此后,庞绍为哄住他,自是对他无比地亲近宠溺。
故而,即便他们二人都没觉察,江随舟也清楚地知道,庞绍填补后主父亲这身份空缺。故而,即便闹出这大乱子,在后主心中,庞绍仍是割舍不下。
即便要罚他,也绝没有杀他那日。
因着心中早有准备,江随舟这日在朝中只是奔着听听近日有什大事来,关于后主和庞绍,只当看戏。
威压下勉强开口道。
——
不过幸好,魏楷并没有吃什大亏。
这日之后,他便得到来自靖王房里以各种名目派下赏银,数额比他亏在霍无咎那儿高出几倍不止。
虽说魏楷怎也是条不为五斗米折腰汉子,可手里拿着靖王归还银两,再看着那位将破面具珍而重之收起来将军,魏楷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靖王要比将军是人些。
今日朝堂之上,在群臣面前,他被皇上多次下面子。朝臣不是聋子瞎子,自然全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木头做人,当然也感觉到。
他说话,皇位上那小子便装没听见。他提出个建议,那小子便反着他意思,板着张脸同他唱反调。
这种羞恼感觉太过陌生,从先帝死后,便再没有过。
庞绍脸色阴沉,直到回到府上,都句话也没说。
果真,他没有白来。
朝中有*员奏报,说娄将军凯旋而归,还有数日便要抵达临安。到那时,迎接娄将军礼制仪仗,还需要有人操持。
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
娄将军娄钺,性子又臭又硬,是出名地软硬不吃,这差事拿到手里,不光讨不得好,八成还要惹事上身。
朝臣都知道这个道理,后主也心知肚明。他兴致缺缺地四下望圈,终于给自己找到今日里第件值得高兴事。
而这日之后,江随舟也结束他病假。
他身体早就好,在府中等两日,直拖到大朝会日子。他知道自己即便想躲懒,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松,毕竟那日在围场之上,他是实打实地给庞绍极其沉重击。
果真,这天,朝堂上气氛冷凝极。
后主向来不是藏得住心思人,这日将对庞绍冷落和厌弃表露得明明白白。而今朝堂之上大半都是庞绍党羽,庞绍失意,这些人便连带着胆战心惊,上午下来,朝中竟因此而隐约多几分正常朝堂气氛。
不过江随舟却也看出,后主这幅模样,不过是在同庞绍闹情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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