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盯着江随舟。
他似乎不知何时,早对江随舟起肮脏心思。
他从小混在男人堆里,连打带闹,想必应当对这样心思多有恶心。但是,他现在心里,却只剩下恍然近乡情怯。
他从没什特别喜欢,向来对什都淡淡。
他从没有过这样汹涌独占欲和铺天盖地喜爱,甚至因为这些情感来得太凶,反倒让他在不敢置信之中,手忙脚乱地生出畏惧。
许久之后,他缓缓低下头,看向靠在怀里江随舟。
灯光将他睫毛照得微微泛着金光,他嘴唇染烈酒,泛着盈润水光。
霍无咎喉头上下滚滚。
就在这时,靠在他胳膊上江随舟似乎觉得不大舒服,身形动动,便扎进霍无咎怀里。声无意识低哼,从他喉中轻飘飘地落进霍无咎耳朵。
霍无咎耳朵烧起来。
旁侧忙有侍从上来应声。
便见庞绍将茶盏搁在桌面上,当啷声。
“去问问谁沏。”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糟蹋这好茶,该拿命来抵。”
——
是,大司徒心如明镜,下官们便安心。只是,皇上那边……有什们能做呢?”
皇上今日对大司徒发这大脾气,满朝文武全都知道。
甚至皇上今儿个连舅父都不叫,破天荒地头次直呼大司徒名姓。
谁都知道,大司徒而今这般声名赫赫、威风凛凛,可全仰仗着坐在皇位上那位,心甘情愿地对他言听计从。
便见庞绍冷笑声,拿起茶盏,揭开盖子。
原来人在极度喜爱事物之前,都会变成懦夫。
他低着头,静静看着那个人,灯光之下,像是成座雕塑般,半点不敢乱动。
直到他怀里江随舟动动
那原本麻作团心口,忽然冲起股火焰,猛地直燎进他脑中。
轰然声,似乎烧断某根弦。
霍无咎握着江随舟手臂手卸两分力道,微微颤抖起来。
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件事。
江随舟确对他没什非分之想,但是他似乎……
江随舟醉倒之后,便趴在桌上不起来。
霍无咎摇着轮椅行到他身侧,伸手握住他手臂将他扶起来,便见江随舟眼都睁不开,身上更没劲,顺着他力道,便往他身上歪。
从趴在桌上,变成靠在他手臂上。
霍无咎像被人点住穴道,时间僵在原地,整条胳膊路麻上去,直带着左侧心口都没知觉。
他原想扬声将孟潜山叫进来话也停在喉中。
“今日之事,本就是赵敦庭与齐旻有所龃龉,戕害他时,借名头,妄图栽赃在头上。不过事实而已,如何对圣上说,还要来教你们?”
几个*员纷纷躬身,朝他行礼,表示自己明白该怎做。
庞绍垂眼,喝口茶。
只口,他便放下茶杯,垂眼静静看着杯中荡漾茶水。
“上好明前龙井,好端端地沏毁。”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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