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已经站不起来,身在敌国,是人人得而践踏战俘,但那双眼睛,却让人莫名感到股令人安心强大。
“要不命,没什怕,他让去,就只管去。”他说。
顿顿,霍无咎有些生硬别扭地开口道。
“所以,你也别怕。”
江随舟接着道:“方才那太医话,你听见吧?他为何总来看本王,又为何那般提醒本王?因为皇上说,他千秋宴,让本王带上你出席,他要见你。”
许久没这连串地说这长句话,江随舟气息有些上不来,说到这儿,呛得喉咙咳几声。
他强忍着,接着道:“他见你,所图为何,不必本王说吧?本王虽不想管,却也不愿在群臣面前丢这样面子。将这玩意倒,多病几日,对你对,都是好处,明白?”
说完这话,江随舟很是费劲地喘几口气,才将气息捋匀。
他垂眼看向霍无咎。
而来。
江随舟被熏得直皱眉,垂下眼,就见霍无咎神色冰冷而强硬,似乎不给他留半点商量余地。
江随舟心下莫名泛起几分委屈。
后主厌恶他,他知道,从来这里到现在,他也没少受辱,早就忍得。
他也知道生病难受,这段时日以来,他日日病得死去活来,长这大,他也没生过这久、这难捱病。
就见霍无咎抬着眼,淡淡看着他,听他将这番话讲完,神情依然极为平静。
待他捋顺呼吸,霍无咎才静静开口。
“知道。”他说。“所以,药喝。”
江随舟皱眉。
就见那双沉黑眼睛,平稳又安静。
对他来说,与其这般病着,还不如让后主逞口舌之快呢。
他怕什?还不是怕面前这位祖宗受辱,记在他账上,让他以命来抵?
他冷声笑声。
“霍将军,你当为什倒药?”他道。
霍无咎没出声,只静静握着他手腕,以沉默同他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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