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泽有些疑惑。
当时,四殿下就回去歇息,怎这会儿酒就醒呢?
见他面露疑色,薛允泓笑笑,淡淡道:“方才正休息,听到吵闹,就出来看看。听说你与二弟出事,有些担心,便来看看你。”
君恩泽露出感激神色,同时又落下泪来:“多谢四殿下挂怀。只是从今往后,再没有见面机会。”
“怎会没有见面机会呢?”薛允泓惊讶道。
触怒皇上,二皇子也救不他。对二皇子来说,不过是个戏耍贵女罪名,可对他来说,那就是教唆皇子重罪。
君恩泽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转圜余地。要不多久,他就要奔波上万里,到满是瘴气岭南去。
他无心回到宴会上,只得在太液池边个不起眼角落里坐下。面前,结层碎冰太液池波光粼粼,池畔花灯闪烁。湖对面,重重宫阙碧瓦飞甍,雕梁画栋,辉煌灯火倒映在湖中,宛如瑶池仙境。
从前,他还能当自己是这儿员,可如今,他被仙境抛回凡间,像场梦似。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声淡淡叹息。
薛晏。
众人都罚,唯独他好像是无辜。这反倒让清平帝心里不舒坦起来,像是自己冤枉他,白教他在这儿跪遭似。
于是清平帝轻飘飘地开口,给他安个罪名,也给自己找个台阶。
反正罚他罚得多,也不在这次两次。
——
君恩泽说:“岭南那远,哪儿有机会再回来呢。”
薛允泓却笑着摇摇头。
“只要二皇兄舍不得你,再远地方又有什干系?”他说。
君恩泽愣:“您意思是……”
薛允泓温和地道:“你自幼陪
“四殿下?”君恩泽惊讶地转过身,就见四皇子薛允泓站在他身后。
他与二皇子总是在处,只是这位四殿下温润如玉,寡言少语,向来不与他们同生事。方才,也正是他眼尖,看到君令欢在那儿。
“若是五弟将这孩子弄丢,怕是父皇又要狠狠怪罪他呢。”当时,薛允泓笑着这样说。
薛允谡诧异:“薛晏带她出来?你怎知道?”
“似是看见,许是看错吧。”薛允泓笑着摇摇头。“若二哥好奇,可以去问问。吃多酒,这会儿吹风有些头疼,就先告辞。”
君恩泽离开永乐殿后殿时,皇后正留永宁公和沈氏说话。二皇子早被人簇拥着走,他孤身人,旁边连个跟随下人都没有。
君恩泽腿是软,脑子里也是片混沌。
他父亲发配地方是岭南,听说那儿有瘴气,能把好端端人毒死。他是死活都不愿去,他父亲也舍不得他受苦,求永宁公,才总算让他留在永宁公府。
虽是寄人篱下,但也好过去岭南。更何况,他又是二皇子伴读。那可是皇子身边红人,贵不可言,谁也不敢看轻他,在众门庭高贵世家子中,他也是出挑。
可现在,全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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