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堂没回应，固执
脾性不知道究竟像谁，可是元狩帝没辙
。
他自知亏欠，眼前两个人他都亏欠。
***
出紫宸殿，元狩帝问身边大太监：“听闻太后在洪福寺点灯为赵白鱼祈福？”
大太监：“是。点盏祈福供灯。”
“您要是再说这些，今后也别来。”
“你！”元狩帝恼怒，还是压低声音：“你就这
油盐不进？”
霍惊堂塌着肩膀，神色木然：“爹，求您，能不能过后再问
不敬之罪？”
“……”
元狩帝语噎，心酸得不行，霍惊堂小时候不记事，喊过他爹爹，被他打、呵斥，自此泾渭分明，再是送他回靖王府以及他身中蛊毒，他送老六去冀州军，霍惊堂便彻底与他生分起来。
最瞩目少年郎，最漂亮小状元，想为百姓挣个公道，何须刿心刳肺？何须绝望到连命也算进去？自有宠你爱你人为你保驾护航，纵容你自走你道，走你青天黎民之道……”
“你本该如此。”
“没让赵家人进来，知道你不会想看到他们，但又知道你心软，如果做错，你就醒过来骂
骂……但是没做错话，你就夸夸，不然良心难安。”
最没良心讨债鬼倒好意思说他良心难安？
刚踏进来元狩帝听这话差点没口气喘不上来，重重地咳声，没得到霍惊堂回应，又咳两声，终于得到霍惊堂锋利得想杀人眼刀。
元狩帝：“很灵验？”
大太监：“据说十分灵验。府内是洪福寺，府外是宝华寺，香客如织，车水马龙，不灵验也不可能有人去。”
元狩帝：“你去帮朕也点盏。”
大太监赶紧回：“是。”
***
彼此相处始终没越过线，连气他时桀骜不逊也死死把握在君臣本分里，再不像从前那样付出百分百信赖和敬重，更别提喊他爹。
现在再喊他爹，是求他晚些时候再问罪。
可他没想问罪。
他就是希望霍惊堂能像以前那样忤逆他、气他，希望他能有些生气，别像现在这样整日死气沉沉，仿佛人也随着昏迷赵白鱼死去般。
“爹，爹不说。但是你听爹话，别人没醒，你先倒下去。”
“……”元狩帝讪讪地问：“还没醒？”
霍惊堂：“没什事就别来惹人烦。”
元狩帝那口刚下去气又提起来，可是看着面容狼狈疲乏霍惊堂，心酸占据那股气，他这时就像天底下所有父亲那样劝他：“休息会儿吧，就在旁边搬张睡榻，好好睡会儿。朕叫人时刻盯着，但凡赵卿有点动静，哪怕是眼皮翕动下也立刻叫醒你。”
霍惊堂：“陛下来便是说这些？”
元狩帝皱眉：“赵宰执与其妻谢氏每日到紫宸殿外头等着，谢氏病得高热不止，还是坚持每天过来等几个时辰，赵宰执边处理两江大案，边抽出时间过来。宫宴那日回去，第二天再上朝，赵宰执头发白大半，显然悔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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