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鱼低眉垂眼,做出温驯姿态,说出话却半点也不客气:“若为私事,臣与殿下无甚私交,更无私情,并无私事可谈。若为公事,还请殿下到税务司找微臣。”
五皇子双眉倒竖:“赵白鱼,你少唧唧歪歪有没,们所为何来,你心里有数!你既然开门见山,也直白地告诉你,府内漕船商税可以归你漕运衙门管,但也必须允许户部插手!”
赵白鱼放下酒杯,不留情面:“那没什话好说,就别浪费时间,臣先告退。”言罢起身就要走。
“你不想知道户部这几年收漕运税银都花到哪去?”太子忽然开口。
赵白鱼脚步不停:“要是您愿意把户部真实账本拿出来给臣看,臣感激不尽。”
陛下所言,大景开国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国库内库亏空严重,天下皆知,为此创前朝未有之举而开放夜市,希冀以商税补足国库,改善民生,但商业鼎盛非朝夕之事。国库是举国之财富,而财富取之于民,民间赋税繁苛,百官有朝廷赏赐职田尚且艰难度日,底下平民无官无爵,本就依靠四时天气决定来年是否能吃个饱饭,遇到收成不好年岁,还得交大半税去供养朝廷打仗,或是去救另个正饱受天灾折磨大省,可这些本该由国家、由朝廷力解决,而不该让百姓承担,不该让百姓连饭都吃不饱。”
元狩帝:“这和户部贪墨漕运税银有关?如果没有户部这些年没有贪墨税银,光府内漕运交上来税银就足够解决国库和内库部分燃眉之急,不必加重百姓赋税。”
杜工先:“漕运税银虽数目可观,但相对来说还是杯水车薪。而且由小见大,见微知著,百姓赋税繁重,商税名目混乱,杂税繁多,臣曾闻京都府下辖县每十里就有个场务驻扎,对过路商人收取过路税,商人往往还没出省就被杂税压得苦不堪言,反而户部定下纳税名目,规定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行商,只要缴纳定额度商税便可路畅通无阻。漕运税银被贪墨,但户部没动其他商税……”
文德殿里,杜工先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
“受黄河决堤影响,户部去年漕运税银共两百万,全部用于救灾和修理河道。前年收到漕运税银是三百五十万,分别用于两浙蝗灾、山东水灾和定州打仗。大前年漕运税银
而此时在京都府内家酒楼人迹罕至后院厢房内,东宫、五皇子正宴请赵白鱼。
今日三人皆不着公服,前两人是身轻便直裰,外罩件做工精致氅衣,打眼瞧就知是仕人阶级。而观赵白鱼今日穿着,内着交领白衫,外罩件杏黄色直裾大袖衫,既像文人、又像闲赋在家居士,难得穿着颜色鲜嫩衣服,衬得他多几分活泼之气。
“赵卿,坐。”太子倒杯酒,亲自递给赵白鱼。
赵白鱼做出不胜惶恐姿态接过酒杯,没喝,开门见山地问:“殿下邀臣前来,是为私事还是为公事?”
太子:“两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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