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信鸥温柔怜悯地看着他。宋知雨几乎因为这种目光自愧,好像自己身上所有不堪都被挑拣出来,示众辱骂似。
宋知雨颓然地靠在落地窗上:“你们都很聪明。你们都能看得出来。”
楚信鸥说:“没有必要这辛苦。”
宋知雨想,个人陷入泥淖是很容易,但是想从泥淖里爬出来,却是很难。他太懦弱,没有这个勇气。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把严越明从他心里拔根而起,也没有做好准备接纳另个人。
他只是想顺其自然,毕业,然后离开。
宋知雨摇摇头,跑上楼。
午后开始下雨,天色有些阴沉下来。落地窗窗帘没拉开,庭院里葱茏绿意被雨水稀释融化,全都淌进房间里。
宋知雨在厨房倒水,转过头发现楚信鸥正下楼,两人高低地对视两秒,倒是楚信鸥先说话:“知雨,别跑。不会对你做什。”
宋知雨也觉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跑行径太幼稚,乖乖站着,等楚信鸥走到他跟前。楚信鸥声音低哑:“很抱歉,让你害怕。”
宋知雨说:“不是。对不起。您真……真是很温柔很好人。”
“嗯。”
“你常和他起出来吃饭吗?”
宋知雨觉得这问题古怪,照实说:“不是,他几乎不会和起出来。”
宋知雨清楚自己身份,寄人篱下身份不明野种,都不知道是严平风流债,还是宋楠亲生子。梅雨枝惯会顾左右而言他,严平不把他当回事,也没带他去做亲子鉴定。
正经少爷和野种出来吃饭,会很奇怪吧。
楚信鸥:“有些事情比你想象中简单,你只需要离开,其他事情,会解决。”
“知
楚信鸥让他自惭形秽。
庭院绿意漫到两个人身上,把两人吞没,变成滔天绿意里最不起眼两点。
“知道,们相识不过两三天,而且,年纪比你大那多。”楚信鸥落寞地笑道,“从没有现在这痛恨光阴。年纪让开始羞愧。”
宋知雨嘴唇嗫嚅着:“不是,跟这些都没有关系。”
楚信鸥沉默几秒:“因为”他把那个名字吞回喉咙,踌躇着问:“知雨,你想要些健康轻松爱吗?”
楚信鸥鼓起勇气说:“知雨,你有很漫长暑假,想不想来意大利呢?地中海诸国都会很好玩,你如果对中世纪史感兴趣,应该来看看。”
宋知雨愣下,谨慎又认真地打量楚信鸥脸上表情,楚信鸥眼睛很亮,形容诚挚。但是宋知雨只是摇摇头:“不可能和个认识两三天人去旅行。”
楚信鸥立刻说:“抱歉。是没有考虑周全。”他好像被股灼烧火烧完理智,像个毛头小子样说:“你很好看。你有双容易让人夜间做梦眼睛……抱歉,还是唐突。”
宋知雨又尴尬又害臊,直接跑回家。
严越明在客厅里倒水喝,看到他满面通红跑进来,阴恻恻看眼花园门口,低声道:“哥,谁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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