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他？”叶舟喝
口茶。
邹鸣靠着沙发，
只手搭在椅背上，比起叶舟端正
坐姿，他坐姿实在有些不羁，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
不喜欢人很多。”
叶舟开玩笑道：“包不包括？”
邹鸣平静回道：“不包括。”
叶舟：“也不讨厌你，还挺喜欢。”
他还没有见过哭得这
轻易人。
林尤抹把脸上泪，并认为自己是真情流露，没什好羞耻，他声音沙哑地说：“仙人，叫他们把东西搬进来。”
叶舟也不留他，知道他需要找个地方收拾下情绪，于是点头说：“去吧。”
林尤走出休息室。
叶舟这才转头问坐在当自己不存在邹鸣：“他哭什？”
难民不能给安阳城带来好处，只有坏处，于是他便不再费心，只想着安置难民有多少难处，却不会想着怎解决这些难处。
可作为儿子，他不能直言父亲过错。
又或许……他不想承认自己父亲也是那样人。
只有仙人……
只有仙人把所有人都当做人，对谁都样。
会越来越差，并且愚昧无知，脑子空空如也。
他们于这人世而言无关轻重。
即便死，也会再生，人总是不会少。
真正将这人世变得更美是他们，是他们这些名门贵胄之后，他们有智慧，有家族，也将辅佐帝王开创盛世。
甚至可以没有皇帝，但定要有他们。
邹鸣忽然顿，抬头看向叶舟，那双黝黑眼眸似乎要透过叶舟皮囊，直看入他灵魂深处。
邹鸣也不知道，于是只说：“感情过于充沛吧。”
叶舟：“就不怎哭，上次哭应该还是幼儿园时候。”
他回想自己幼儿园时候为什哭，但实在想不起来，要是被打，要是心爱玩具被抢，总是能让孩子哭原因太多。
所以叶舟其实并不怎喜欢孩子，他小时候听说也是熊孩子。
叶舟看着邹鸣脸色，虽然邹鸣总是显得面无表情，但其实他情绪很丰富，只是不熟悉人察觉不到而已，大约是因为他们从早到晚几乎都在起，晚上还起睡——虽然是两张床，但叶舟现在已经能猜出点他情绪。
没有高低贵贱，没有……
叶舟完全不知道林尤脑补什，他被林尤那句活民之功镇住。
当然，他肯定是配不上这四个字。
真要说谁配得上，大约只有袁老先生吧。
他也不知道林尤为什哭，大约是林尤……太感性？
皇权不下乡，真正管理百姓人是他们，豪强士绅对圣旨可以视而不见，却不能对他们视而不见。
林尤以前从不知道他们是这想。
或许他以前这想，但他已经发觉自己是何等渺小，甚至个庞大家族又是何等渺小。
他父亲或许也怜悯百姓，但他也可以眼睁睁看百姓去死，而不做任何应对。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治下百姓才叫百姓，逃荒难民只是难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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