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相貌还是太惹眼,刘鸿宝和领头道士说话时,眼珠子直往孟侜这里瞥。狭小浑浊眼中闪过道精光,仿佛饿狼看见农家养肥鸡,流露出穷凶极恶,垂涎三尺之相。
他竟想不到,深山道观之中,居然有如此灵气之人,像块纯净天然璞玉,等待有缘人开采。
丧事过半,清心寡欲几天刘鸿宝孝子装不下去,本相毕露,满脑肥肠。他敷衍地应和两句,临走时悄悄地给管家打个手势。
孟侜嘴角勾,满足中带点自信和邪气。
真是太好。
“驾!”
马蹄在官道上扬起阵烟尘,直直刺入密林小道之中,穿风打叶,最后停在做宏伟古朴道观之前。
方丈倒也十分义气,孟侜走便遣小僧联系清虚观道长,将原委道明。
玉振金声。
孟侜差点要跪下领旨。
等孟侜地踏出淮王府,脸上虔诚受教表情荡然无存。
事态紧急,他往东直奔方丈所说道观,报上方丈名号。
路上抽空思考个问题——楚淮引为何对他出家这件事反应这大?为何拐着十八个弯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什也没说出来,这张嘴,如既往地能扯淡。
哼,正中下怀。
“怎,你没发觉这深浅之中流动禅意?”楚淮引眼底露出戏谑。
孟侜又看眼。
没有。
修明道长是个性情中人,他盯着孟侜半响,让他保证不会搞出大乱子危及清虚观后,捋着长胡子微微点头。
亏心事做多人,往往信仰神明,妄想通过祷告洗清手上罪孽。刘家便是如此,法事做场又场,遵从刘德遗愿,不管佛家道家,股脑请到家里来。
谁也想不到群藏蓝道袍道士里混个唇红齿白小*细。
长发挽成个发髻,用根青木簪束着,朴素单薄道袍反而突出骨肉匀称,身段窈窕。
孟侜盘腿坐在群道士中间,缩肩低头,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难道他最近很闲?
还是因为自己说要投奔他结果食言而肥吗?
孟侜立马得出答案。楚淮引这个人看就受不得蒙骗,他几次三番踩在底线上,这次终于惹怒对方,被采取些温和反制措施。
非常“温和”,简直不像个战场归来王爷。
难不成、难不成楚淮引慧眼识珠,觉得自己孺子可教,出于对人才挽留和重视所以才格外宽容……
楚淮引说得更加直白,“这块石头名为‘佛缘’。”
孟侜仔细辨认通,恍然大悟,这石头呈褐黄色,可不是有点木鱼雏形!
他时有些悲愤,说好阅读理解呢,怎是猜谜语?绕来绕去还是出家问题?就不能心照不宣轻轻揭过去吗?
“连这都参悟不透,孟侜,你与佛祖无缘。”
楚淮引负手而立,气势下压,仿佛是在金銮殿上,执掌生杀予夺大权,语道破九霄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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