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说过,就算忘记全世界都不会忘记,全都食言。”
“三年前,他带着身伤从突击队回来,以为那是最后次。”
“以为那是最后次。”
“好累啊,妈,不能在小饱面前哭。”
“想离开那个地方……”
钟息在父母面前突然失去支撑力,像是膨胀到最大限度气球突然被刺破,他瘫坐在地,哭到喘不过气,只能仰着头。
他攥紧衣领,想要止住眼泪,窒息感让他四肢百骸都跟着疼。
“以为时间长就可以忘记,但只要霍司承在面前,就会反反复复想起来。”
“他出事那天,都不知道是怎度过,冲到医院去签病危通知书,然后看着他昏迷不醒,握着他手没有任何反应。”
“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场梦?也许他已经死,眼前切只是幻觉。”
“告诉爸爸妈妈,不能个人憋在心里,小息,说出来。”
钟息摇摇头。
“说出来,小息,妈妈在这里。”周斐不停地搓着钟息手,想把钟息冰凉指尖搓热。
许久之后,钟息终于开口:
“十月二十号那天,就在君山森林。”
经关,不怕。”
钟息压抑个月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
他哑声说:“好难受。”
霍司承出事到现在这久,这是他第次说:“很难受。”
周斐抱住他。
抽
周斐抱住钟息肩膀,下下地揉着他后背,急切地打断他:“不是,别乱想,小息,他平安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家三口都平平安安。”
钟息把脸埋在母亲肩头:“其实这阵子他对点都不好。”
“他失忆。”
周斐再次愣住。
“记得所有人,唯独把和小饱忘掉。”
周斐和钟毅德表情瞬间僵硬。
“眼睁睁看着他直升机从空中坠落,眼睁睁地看着,又无能为力,下坠那几秒,…………”
钟息满脸都是眼泪,他摇着头告诉周斐:“现在不能轻易提起,也不能想起,好难过,是天比天难过,那种灭顶绝望会在梦里出现,会在每个快乐瞬间出现,有时候抱着孩子也会想起来,看着霍司承,只会更痛苦。没有办法消解这种痛苦,不能找心理医生,什都不能,妈,没办法,真没办法……”
周斐抱着钟息,心脏锐痛。
“为什不告诉爸爸妈妈?”
钟息比她高出个头,但在这刻,时间好像被拨回到二十年前。
“司承出事之后,你心里也难过,是不是?但是孩子还小,家里进进出出那多人,还有媒体盯着,你也不能表现出脆弱,”周斐摸着钟息后背,从后颈慢慢往下揉,钟息还没出声,周斐已经哽咽:“妈妈知道,妈妈知道。”
“不是。”钟息带着浓重鼻音说。
周斐松开手,蹲在钟息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
钟息情绪濒临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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