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稍愈,桑臣辞别长安,临行王以千金相赠,先生推辞,哲劝曰,金帛非为酬功,仅略助行资,且天下贫病者众,先生善救之。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死里逃生是什感觉,这大概只有经历过人才能体会到,所以当睁开眼睛时候,虽然感觉到浑身麻木,心口更是剧痛难忍,仍然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艰难动动四肢,又是阵疼痛,更加确认自己还活在世上,不是到阴曹地府,呻吟出声,嘶哑声音刚刚从唇边溢出,已经有人过来挑起床上锦帐,仔细看去,是个四十多岁御医,勉强露出丝微笑,他惊喜回头叫道:“江大人已经醒,快去通知桑先生。”接着耳边传来沉稳脚步声,然后就看到那张熟悉面孔。
虽然多年不见,可是桑先生相貌没有太多变化,须发灰白,相貌清瘦,眼神总带着那种专注和无情,是,无情,桑先生在天下人口中是妙手回春神医,经常不辞辛苦为贫苦之人医病,可是他心却是冰冷无情人,这些当年就知道。病人在他眼里只是面孔模糊男女,他医治病人时候固然是专心致志,对于病人病情变化、心情波动都如指掌,可是事后病人若是痊愈,那在他来说就是陌路之人,若是病人不幸逝世,他也断不会有分伤心难过。或许,在桑先生眼里只有病人和健康人这种分法,对于他来说,病人只是用来验证医术工具罢,若说有谁例外,那大概就是。
记得当年初次相见,父亲求他医病,他只看眼就说父亲病根入骨,就是医治也不过数年性命,父亲原本有些失望,甚至有不再医治打算,是对父亲说道:“数年对于常人来说虽然短暂,但是对咱们父子却是至关重要,儿尚年幼,若无父亲照料,不免颠沛流离,父亲若是就此不起,又如何能够放心孩儿将来生计,不如父子相依为命,多捱数年,若是父亲苦痛缠身,儿自然不敢强求父亲,可是只要孩儿细心照料,父亲应该没有多大苦楚。”
父亲原本只是时灰心,见言辞恳切,便再度求医,桑先生听说话,只是淡淡道:“这孩子倒也通达。”说罢就留下替父亲诊治,而且羁留数月,教医术,曾听他说过,他没有什行医济世志向,行医只是他谋生手段罢,虽然他说得如此冷漠无情,可偏偏喜欢他这般率直,而且桑先生眼中见不得病人,不过幸好他平日沉默寡言,若是给人知道世人心目中杏林医圣这般心思,只怕要大惊失色。
看到桑先生,不由流出泪来,这是在这世上唯长辈。桑先生明白心思,走过来替诊脉,淡淡道:“随云,你伤势已经没有大碍,这些日子,你服不少贵重补药,虽然救你性命,可是不免有些元气太盛,这些日子,你先慢慢调养,等你伤势痊愈之后再为你细细医治调养。”
用目光询问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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