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你。”
那汉子背起康福,走到旱西门时,正好遇见匹嚼草料骠壮战马,旁边个军官模样人仰天躺在地上
康福确没有死,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近乎传奇般故事,还得从他中弹倒下时说起。
原来,李臣典枪法并不好,又加之心怀鬼胎,开枪瞬间手抖下,从胸部移到肩膀,康福右肩胛骨被打断,血浸透他上衣。就在他昏迷不醒时候,李臣典指挥湘军如虎似狼般地冲向金龙殿。在他们眼里,金龙殿里堆满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甚至宫殿中切皆是金玉所制,包括日常用具,还有那些镂花窗棂和刻龙楹柱……他们心中涌出股疯狂亢奋,毫无任何顾忌地将所有拿得动、值钱东西劫为己有。殿外烈火仍在冲天燃烧,殿里则混乱得昏天黑地:无价之玉被魔掌打碎,艺术珍品遭铁蹄践踏,为争夺颗珍珠、个元宝,刚才还是弟兄,此刻却刀刃相见,砍断手臂、戳死尸体遍地皆是,狼藉相枕。这些年来,以战功震慑天下湘军,在这里演出它组建以来最丑恶幕,同时也将他们可耻追求,bao露无遗!看看抢得差不多,李臣典命令每人向殿堂里扔个火把,他要把这座已打劫空金龙殿干脆烧掉,不给他们罪恶留下痕迹。
从金龙殿里涌出巨大热浪把康福烤醒,但他爬不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座壮丽非凡宫殿毁于烈火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兄抢夺战利品丑态,脑子里又浮起李臣典手拿短枪脸露狞笑凶相,他心如刀绞剑剁般痛苦。正在这时,个扛只鎏金马桶湘勇,喜气洋洋地从他面前走来,只脚恰好踩在他伤口上,阵锥心剧痛又使他晕死过去。
康福再次醒来时候已近凌晨。中旬月亮大而明亮,月亮下人间世界,却是片惨不忍睹场景:金龙殿大火仍未熄灭,远远近近到处是尸体、刀矛,被大火烧焦尸骨发出令人窒息臭气,喧闹声已经过去,活着人都困乏得睡觉,人世死般寂静。康福觉得伤口血已经凝固,痛楚减轻些,他试图挣扎着起来,刚动,右腿便出现阵剧痛。原来,就在他昏迷倒地时候,后面湘勇不但无人扶起他,反而有好几个人踩着他身躯冲向金龙殿,右腿便是这时被人踩断。康福气得用手捶打大地。捶打阵后,他平静下来,心想:等天亮后再说吧!他艰难地转动着身子,将俯卧换成侧躺,觉得舒服点。他脸朝着月亮,微微地闭着眼睛。
不知什时候,有只手触着他鼻孔。他睁开眼睛,发现身旁蹲着个人。那人问:“大哥,你是不是姓康?”
“是姓康。”康福很高兴,他猜想这定是位湘军弟兄。
“你叫康福吗?”
“对,就是康福!兄弟,你是哪位?”康福想:这下好!
“你伤在哪里?”
康福指指左肩膀,又指指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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