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意外,曾国荃只放李臣章人上船来。灯笼、蜡烛齐点燃,船舱里灯火通明。李臣章上得船来,眼见曾国荃威严地端坐在椅子上,忙趋前两步,纳头便拜:“前吉字后营左哨哨长李臣章叩见九帅大人!”
“抬起头来!”曾国荃命令。
李臣章把头抬起。曾国荃这下看清楚,果然是吉字营撤散前夕已授参将衔哨长李臣章!在这里见到旧部,也可谓他乡遇故知。曾国荃心里高兴,丢掉刚才摆出来威严表情,恢复不拘礼仪本色:“起来,让九帅好好看看你这个龟孙子!”
李臣章听到这熟悉带着亲昵色彩谩骂声,满心高兴,立即从船板上跃而起,走到曾国荃面前,笑容满面地说:“九帅,七八年没有见到你老,们想死。”
“你怎知道在这里?”
对船老大轻轻地说几句。
“你是什人?报上名来!”船老大走到甲板上,手握根丈把长楠竹篙,厉声喝问。
“老大,烦你告诉九帅,是原信字营营官李臣典胞弟李臣章,多年不见九帅,知九帅今夜船停在这里,特为来拜访。”那汉子高门大嗓地回答。
他真就是荣封子爵、还未来得及接奉圣旨便不光彩地死去李臣典弟弟吗?曾国荃把船老大叫进舱来,又对他指示句。
“你说你是九帅部下,有什凭据吗?”船老大丢开楠竹篙,两手卷起个喇叭筒,嘴巴对着喇叭筒喊。
“午后有几个兄弟在荻港镇上见到你老。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即来。”
“不错,你还没有多大变化,有三十吧!”曾国荃抓着李臣章两只结实肩膀,笑着问。
“已满三十二岁,现在吃三十三岁饭。”李臣章嘴巴咧得大大,两颗大虎牙很刺眼。
曾国荃又盯着他看眼,然后死劲地摇他双肩,见摇不动,便抽回右手,握紧拳头,冷不防拳打过去。李臣章微微晃动下,立即又站得笔直。“好小子,还是当年吉字营样子!”
“九帅,你老拳头可没有当年力量。”李臣章乐起来,“第次哥带见你老
“有!”回答很痛快,“老大,你躲开点!”
话音刚落,道尺把长黑影像条飞天蜈蚣样飞来,掉在甲板上,发出“嘣”声响。船老大走过去拾起,原来是把插在刀鞘中腰刀。他走进船舱,把腰刀递给曾国荃。
看刀鞘,曾国荃就知道,这是经过自己手发下去腰刀。抽出刀来,雪亮刀面上刻有两行字:“殄灭丑类,尽忠王事。涤生曾国藩赠。”旁边刻着编号:第壹万柒千贰佰陆拾肆号。
确是吉字营旧部无误!
原来,曾国荃打下安庆后,从大哥那里将从壹万号起腰刀铸造、发放权要过来,由他手支配。他腰刀发放极滥,到金陵攻下时,五万吉字营官勇,几乎有万人得这种刻字腰刀,遂把个极高荣誉弄得很不值钱,大大违背曾国藩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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