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耳中,他无可奈何。而且还隐隐约约地听说罗泽南、李续宾家也有人卷入哥老会,又说是萧孚泗当哥老会总头目。没有真凭实据,曾国荃不好处理他们,何况这个对朝廷满肚皮牢骚等威毅伯,压根儿就不想处理这些事。
个月前,他接到大哥信。信写得很凄凉,说旦夕之间都有可能到九泉与星冈公、竹亭公聚会,请他和澄侯到江宁来小住段时期,兄弟们最后见见面。家里摊子铺得太大,简直不可须臾离当家人,澄侯无法远行,只得由沅甫做代表,前赴江宁看望大哥。
这天午后,曾国荃豪华座船停泊在长江南岸繁昌县境荻港码头。曾国荃记得,十年前,他率勇乘攻克安庆之威,举拿下繁昌县城。旧地重游,兴趣顿生,遂带着长子纪瑞及仆人王勇、熊强,离船上岸。
当年那个威风凛凛、不可世九帅,而今没有前呼后拥卫队,虽身穿价值千金火狐皮袍,头戴名贵紫貂暖帽,也并没有引起人们普遍注意。主仆四人在荻港镇上四处走走望望,只见田地荒芜,市井萧条,人们穿着单薄旧衣烂袄,在寒风中抖抖缩缩地无所事事。看来“温饱”二字对荻港镇上大多数百姓来说,还有段遥远距离。曾国荃心像压着块石头似沉重,这就是他从长毛手里光复十年之久城镇!比长毛占领时情景只有差没有好。他信步走进家小酒店,在那里喝几杯酒。百姓手里都没有钱,农产品便宜得惊人。王勇、熊强两人手里满满地提着鱼肉鸡鸭,跟在主人背后回到船上。
吃过晚饭后,江面上已是黑漆漆片。江风吹打着浪涛,发出阵阵浑浊巨响,座船在水面上下浮动。曾国荃在船舱里就着灯光,拥被读书。时已深夜,船上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劳累天船工发出粗鲁鼾声。看看灯油将尽,曾国荃伸个懒腰,预备着脱衣睡觉。
突然,他从窗口看到岸上列火把正向船边走来。多年军旅生涯养成他高度警惕性。他立即掀被下床,穿好裤和鞋,注视着岸上。火把队越来越近,约有四五十人,中间杂夹着几匹马,还有顶两人抬小轿。再走近十多丈时候,曾国荃看清:他们人人腰上都吊着把长长刀!
“糟,莫不是遇到打劫土匪!”他暗自叫苦,立即把船上人叫醒,大家都吓得全无主张。年过二十三岁,已娶妻生子大公子纪瑞,从小就生活在富贵安宁之中,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早已唬得躲进深舱,脸色发白,两脚发抖。终于,举火把人都在船边停下来,个个头上包着黑布,腰里扎着黑布带,在那里七嘴八舌地乱喊乱叫。个大汉从马上跳下来,向前跨几步,四五个火把紧跟在他身后。大汉对着船喊:“船老大,这是曾九帅座船吗?”
连喊几声,船老大不敢答腔,吩咐伙计们都准备好棍棒刀枪。曾国荃从窗口里将大汉看又看,似觉眼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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