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慰藉。尤其是十四岁满女纪芬,长相憨厚,心灵剔透,每天爹爹前爹爹后喊着,问字请安,端茶递水,在父亲面前既稚嫩可爱,又略知几分关心,更深得曾国藩欢心。
在温馨家庭生活中,曾国藩也偶尔会想起陈春燕。尽管她与他生活不到两年,且未留下男半女,在曾氏家族中,她不过缕轻烟,阵微风,很快便飘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曾国藩还是想念她。他也曾动过心将春燕灵柩迁回荷叶塘,以满足她临终前最大愿望。但曾家从竟希公起,就无人置妾。曾国华那年讨小老婆,作大哥还从京城写信规劝,结果自己也违背家教。曾国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迁为好,多多少少可以在乡亲后辈面前有所遮掩。
夫人贤德,儿子上进,女儿孝顺。对于这个家庭,曾国藩应该是很满意,但近两年来,他却有两点感到不足。是岁月流逝,老境渐浸,与天下所有老人样,曾被骂作“曾剃头”湘军统帅,也羡慕含饴弄孙天伦之乐。纪泽结婚多年,原配贺氏死于难产,第个孙子还未出世便与母亲道走。续配刘氏,结婚五年,生过子女,均未及半岁便夭殇。大女二女都未生育,所以他至今还没有看到第三代,有时想起父亲四十岁做外公,四十九岁做爷爷,比他小十岁四弟也做爷爷时,心里不免有点惆怅。二是三个女婿都不甚理想。大女婿袁秉桢才不及父,风流则过之,又性情,bao戾,女儿在夫家受欺负。欧阳夫人说起就流泪。二女婿陈远济人不蠢,也肯用功,但功名不遂,连个举人都未中。三女婿罗兆升是罗泽南次子。罗泽南死时他才十岁,朝廷给罗泽南饰终很隆重,按巡抚阵亡例赐恤,又赏给罗兆升及其兄罗兆作举人,体会试。罗兆升为庶出,其母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恩赏举人身上,自小宠爱无比,把罗兆升惯养成个纨袴子弟。曾国藩不喜欢这个女婿,但早已定好,不能反悔;又看在罗泽南分上,见他年轻,可以教化,遂在前年为他们办婚事。这次要他们夫妇同来,也想借此教诲教诲。
听说三女儿生个儿子,曾国藩喜不自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后院。
后院内眷们忙忙碌碌地,个个喜气洋洋。过会儿,欧阳夫人笑容满面地抱外孙子出来,请外公看。曾国藩见包在小棉被里婴儿乌青头发,红粉粉脸,心中高兴,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下小脸蛋。
“岳父大人,你老为孩子取个名字吧!”站在岳母身后罗兆升,刚满十八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在岳父面前,他显得腼腆。
曾国藩望着襁褓中婴儿,认真地想想,说:“他祖父罗山先生学养深厚,谋略优长,生为国为民,功勋卓著,要让他踵武其后,继承祖业才是。看就以绍祖为名,以继业为字吧!”
“罗绍祖,罗继业,乖乖崽!”罗兆升冲着岳母怀中儿子大声喊叫,蹦蹦跳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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