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曾国荃点头。
“那又为何是李臣典呢?”曾国藩大惑不解。
“中堂大人,事情是这样。”朱洪章抢着说,“龙脖子地道是信字营挖,李臣典虽未第个进城,但却是最先打到天王宫,说李臣典是第号功臣,并没有意见,但现在萧孚泗倒排在前面,抢得男爵,这能使服气吗?娘,攻城时他向后退,领赏时他往前冲,他聪明,老子是蠢崽。”
朱洪章又喷出白沫来,他死命地吐口痰,愤愤不平地嚷道,“九帅,你这样压,难道因为朱洪章是贵州人,不是湘乡人吗?”
“朱洪章,你在放狗屁!”曾国荃猛地从床上跳起,“哪个因你不是湘乡人压你,是把你列在萧孚泗前面。”
压不。”
曾国藩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事他早已看得很清楚,点都不感到意外。但这确是件棘手事。这些首功将官们自恃功大,要价很高,朝廷封赏既不能全部满足他们欲望,又只是空衔而无实惠,现在要把他们围攻两三年,自以为靠性命换来财产再掏出来,这无异于挖他们心肝。真闹起事来,后果不堪设想。“老九,你要说服他们顾全大局,不管多少都要拿出些,则好向朝廷交代,二则也要堵塞天下悠悠之口。”
“杀人放火,可以指挥他们干,要他们拿出自己性命钱,做不到。况且也不干,银子就已经运走。”
“九帅,你碗水没有端平!”
曾国荃正要说下去,门口突然传进声雷似吼叫,只见焕字营营官朱洪章喝得醉醺醺地满口吐着白沫,两眼红通通地睁得如铜铃般大,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亲兵。
“那又是谁把名字排到后头去呢?这个狗日,害得得不到爵位。”朱洪章大叫起来,气焰更足。
“明告诉你吧!那是中堂大人手下起草折子彭寿颐改动。”曾国荃说着,顺手将桌上把腰刀甩到朱洪章脚边。
腰刀与砖相碰,发出刺耳撞击声,“你用这把腰刀把他杀吧!”
朱洪章
“焕文!”曾国藩拉长着脸,十分不快地对朱洪章说,“你看你醉成什样子!”
“中堂大人。”朱洪章这时才发觉曾国藩也在,顿时清醒点,“第个冲进城,不是李臣典,而是朱某人!”
“这话怎讲?”曾国藩感到奇怪,都说康福死后,李臣典是第个冲进金陵城,为何又变成朱洪章?
“中堂大人。”朱洪章用手抹去嘴边白沫,两脚也站直些,以略为恭顺态度说,“六月十六日上午,龙脖子地道第二次挖成,点火前,九帅集合各营营官,议决谁为攻城先锋,大家都畏葸不敢领命,是出队领下先锋之命,并立军令状,这事九帅应该还记得。后来率焕字营千五百兄弟从城墙缺口冲入,第个进金陵,九帅还称赞有能耐。”
“照这样说,应当是焕文第个进城。”曾国藩问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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