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洪仁达虽在金陵住十多年,竟然听不懂曾国荃湘乡官话,茫然呆望着曾国荃,不知他说些什。“报上名来!”
曾国荃不耐烦地又吼句。洪仁达仍然傻子似地望着。“他莫不是个聋子?”曾国荃心想。
“九帅。”赵烈文心中已明白,凑过去说:“想必他听不懂你话。”曾国荃点点头。赵烈文对亲兵说:“把陈德风押来。”
松王陈德风昨天在城里巷战被俘,当即就向湘军缴械投降。陈德风被带上来,两只手被绳子绑着。
“陈德风,你禀告本帅,洪仁达是聋子,还是听不懂本帅话。”曾国荃问。
无力地挥动下,示意亲兵下去。
“九帅。”赵烈文继续说,“还有个重要原因,不能让李秀成现在就死去,故还要请九帅立即命人给他搽药治伤,免生意外。”
“你说什?”曾国荃鼓起眼睛望着赵烈文。赵烈文转过脸去,躲开他令人生畏眼光。“九帅,中堂大人还未来哩,他要亲自审讯李秀成。”句话,仿佛服清凉剂,使曾国荃蓦地清醒。是,大哥还在安庆,说是这两天就要到金陵来。假若李秀成今天死,怎向大哥交代?糊涂!曾国荃暗自痛责。他站起来,对着公堂下木笼子说:“李秀成,你犯下弥天大罪,死有余辜。本帅今日暂不凌迟你,再让你苟活几天!”
四个亲兵走到木笼边,声吆喝,将笼子抬到肩上,正要启动时,李秀成望着曾国荃破口大骂:“曾老九,你这个比蛇蝎还毒比猪还蠢家伙,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败军之将,可杀而不可辱,这点小道理你都不懂,岂有资格审讯!且胜败兵家之常事,大江之南,天国将士还有数十万人,你不过偶尔获胜而已,怎能在本王面前装腔作势!”
刚刚冷静下来曾国荃又被李秀成这几句话激恼。
“禀告九帅,洪仁达不是聋子。他自幼在家种田,没有出过官禄布步,平素只听得懂花县土话,其他什话都听不懂。”陈德风弯腰回答。
“那你就把本帅话用花县土话再说遍给他听,要他务必从实招供。”
“是!”陈德风又鞠躬。
经陈
他怒不可遏地从亲兵手中抢过匕首:“老子今天非要宰你不可!”说着就要冲过去,赵烈文把抓住:“九帅,不要跟这等小丑计较!”转脸吩咐,“还不快抬下去!”
曾国荃重新坐到椅子上,气得脸色煞白。正在这时,刘连捷进来大声禀报:“九帅大喜,洪酋二哥洪仁达捉到!”
“押上来!”曾国荃命令。与李秀成第次面对面地较量,他自己心里清楚是输,现在要通过审讯洪仁达把面子挽回来。
洪仁达被押上来。这是个五十多岁人,身材肥胖,面皮黧黑,头发稀疏,眼小唇厚,副猥琐样子。洪仁达进得门来,不待曾国荃问话,便双膝跪在大堂当中,口中喊道:“曾九爷饶命!”
曾国荃鄙夷地瞟眼,喝道:“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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