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过几天,待城内略微安定后,吉字营托厚二照管下,回荷叶塘去休养两个月。”
“论你前段劳累,是应当回去休息下。”曾国藩望着九弟黑瘦脸,颇为心疼地说,“不过,依大哥之见,暂时还不要回去,你要乘攻克安庆军威,东下无为、巢县、含山、和州,作进军江宁准备。”
“大哥说不错,”沅甫压低声音说,“此番回荷叶塘,名为休养,其实是要把英王府财物运回去。”
“四眼狗聚敛多少财宝?”曾国藩吃惊地问。
“全部封存在后院间屋子里少说也值十几万两银子。”
教画和赞美天王、英王及歌颂太平军军事胜利各种图画。现在,它们全部被白石灰遮盖,唯独大门前照壁上那幅画还保留着。那是株盛开红花桃树,树干上爬着只猴子,猴子手里拿根木棍,戳着桃树杈上个蜂窝,四周是惊得乱飞小蜜蜂。曾国藩伫立在照壁前,问:“这幅画为何没刷掉?”
“大哥!”曾贞干走上前说,“这是封侯图。取蜜蜂和猴子谐音。九哥说这幅图还要得,这是大哥日后封侯喜兆。”
“什乌七八糟东西!”曾国藩满脸不悦,“长毛不学无术,拿猴子来比侯爷,岂不荒唐绝顶!堂堂总督衙门哪能容此不伦不类涂鸦。赶快把它刷掉,另写‘清正廉明’四字。”
“是!马上叫人办。”
国荃带着大哥进卧室,指着屋里摆东西说:“这是过去四眼狗住地方,大哥看哪些要得就留下,哪些不行,叫人搬走。”
曾国荃说着,面露喜色。
“你打算全部运回荷叶塘?”曾国藩面有愠色。
“全部运去。”曾国荃毫不含糊地回答,“用船运,已想好。用旧木板钉五十口大箱子,估计可以装完,外面再放些旧书。别人问起,就说运书回家。回来时再沿途买几箱人参,赏赐这次有功将官。”
“沅甫,你不能这样做。”曾国藩满脸正色地说,“军中饷银很紧,除吉字营、贞字营外,其他各部都已欠饷多月,你如何能将这笔巨款私自运回家去?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墙,你就不怕别人指责你私吞贼赃?此事万万不可为!”
“大哥,你也太认真。”国荃微微笑,不当回事,
曾国藩环视卧室内四周,见卧房布置得颇为豪华奢侈,不禁皱紧眉头说:“屋子里东西件不留,统统给搬走。把那几口竹箱抬过来,再寻张旧床,几条旧桌椅板凳就行。”
曾贞干说:“九哥,大哥既不要,就抬到房子里去吧,让乐得享受几天。”
“行,满崽后来福,都送给你。”曾国荃笑着挥手,立时过来十几个亲兵,窝蜂似地把屋子里用具抬个精光。
曾国荃在英王府里摆下丰盛酒席。这顿饭直吃到夜里,曾国藩正要解衣睡觉,国荃推门进来:“大哥,有件要紧事跟你商量。”
“什要紧事?”曾国藩奇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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