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尽管曾、胡、左这些年屡次相邀,他都婉谢。他执拗地认为,入官场,则身不由己,将会迫不得已地做出许多绝情绝义、得罪朋友事来。这几年,他常出没于曾、胡、左之处,却始终以个布衣朋友身分,尽自己力量为他们做点事,既不要薪俸,也不受保荐。为此,曾、胡、左都格外敬重他。曾国藩郑重地思考着欧阳兆熊话,忽然想起件事来。
前些日子,军机处递来份上谕,提到俄国愿意出兵帮助朝廷打长毛,并愿代办南漕海运之事,为此征求曾国藩意见。曾国藩复奏,委婉指出,自古外夷帮助中国,成功之后,每多意外要求,为防日后要挟,借外兵之事宜缓,以后视其诚意如何再定;至于俄国人愿意代运南漕,似可允许。在奏折末尾,曾国藩郑重向朝廷建议:目前暂资夷力以助剿漕运,得纾时之忧;将来师夷智以造炮制船,尤可期永远之利。这道上谕给他个重要启示,是否可以借洋人之力来保卫呢?武昌、汉口都有英、法等国租界,据彭玉麟日前报告,英国舰队司令何伯、参赞巴夏礼现正在汉口,多次表示愿助湘勇水师之力。这次就请他们出面帮忙吧。
曾国藩这个想法,欧阳兆熊也同意。
“晓岑兄,你明天就回太湖去,要润芝请官秀峰去会见何伯、巴夏礼。洋人重利,官秀峰有是古玩珍稀,送几样给他们,想武昌可保无虞。”
就在东流商量如何保武昌时,武昌官场已是片乱糟糟。从邓绍良带着残兵败将进入汉口那天起,武昌省垣各衙门*员们就急得如同窝巢着火群胡蜂,惶惶不可终日。官文面匆匆向胡林翼告急,面草草部署守城兵力。他对守城毫无信心,私下收拾细软,随时准备逃走。各粮台军火总局委员闻警散尽,阎敬铭呼唤不灵,气得连上吊绳子都已备好。欧阳兆熊作为胡林翼特使,这时急急忙忙来到湖广总督衙门,将曾国藩主意告诉他们。犹如场恶梦初醒,官文等人定下神来。第二天,官文、阎敬铭穿戴整齐,携着重礼,过江来到江汉关,拜会何伯、巴夏礼。
英国侵华海军司令何伯,五十出头,肥头大耳,腆肚挺胸,坐着不动时候,倒有副海军将领威风;但走动,则蹶拐地,模样难看极。左边那只瘸腿,是前年指挥英法联军侵袭大沽炮台时纪念。作为个军人,他感到这是极大耻辱。对于中国朝廷和人民,他有种本能傲视和仇恨。他助手,英国驻华外交参赞巴夏礼,则又是另外番神态。巴夏礼只有三十三四岁,二十年前便来到中国。
这个中国通身材颀长、风度翩翩,既有英国绅士派头,又受华夏文化熏陶,显得温文尔雅。咸丰六年,巴夏礼任广州代理领事时,蓄意制造亚罗号事件,挑起第二次鸦片战争。
去年又参加签订北京条约。巴夏礼年纪不大,却对太平军和清廷两方面都有很深解,使得地位和年龄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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