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孙鼎臣是其大哥,二哥孙颐臣现在兵部职方司任员外郎。孙观臣仗着两个哥哥势力,在城中心红牌楼开家利生绸缎铺,年也有三四万收入。这三个富户,每户借出三四万,就可以得十来万,可以对付半个月二十天。待长毛退,再申报朝廷,还给他们。”
“这个主意好是好。”张亮基摸着下巴上几根疏稀胡须,迟疑地说,“不过,这些个老板商贾,向他们借银子,就好比要他们身上肉样,他们肯借吗?”
“中
左宗棠为人最是忠直,不避嫌疑,不答应则已,既已答应,便把保卫长沙视为当然责任,好像半个巡抚似,有关守城切事务,都往自己肩上压。他事事过问,桩桩关心,凡他经办事,无论巨细,没有件不是有条不紊、妥妥贴贴,且主意甚多。在他面前,几乎没有难事。有这样个好帮手,张亮基大大地松口气。张亮基对江忠源、左宗棠依畀甚重,计划谋略,无不跟他们商量;守城军务,明以鲍起豹为首,实际上,已全部委托给江、左。从此,长沙城里混乱阶段已过去,代之而起是派调度有方、忙而不乱新气象。
这天夜晚,张亮基忧郁地对左宗棠说:“藩库银子已用得差不多,朝廷饷银又时不能来。倘若银子接不上手,军心便会涣散。这如何是好?”
左宗棠沉吟半晌,说:“中丞所忧虑,也正是宗棠这几天所考虑大事,思来想去,别无法子,只有向长沙几家巨富名绅借钱,以救燃眉之急。”
“鄙人来贵乡不久,民情不熟,不知哪几户有钱,能拿出多少来?”
左宗棠说:“长沙首富,当推黄冕。黄冕字服周,号南坡,其父黄博曾任过岷州知州。南坡当年以两淮盐运使委办淮阳赈务,受知于时任江苏巡抚陶文毅公。陶文毅公提拔他当江都知县,又调上元知县,后又升为常州府、镇江府知府。那年夷人打到东南沿海,镇海陷落,裕谦殉国,南坡以随员谪戍西域。后朝廷赐他回籍,并赏六品顶戴。南坡回籍后,不过问官场事,心经商,在八角亭开办永泰金号。据说南坡为官不太廉洁,家中积蓄有好几十万。凭着这分财力,永泰金号成长沙城首家富户,每年获利都在五六万之多。”
“哦!”张亮基轻轻地喊声,他没想到,长沙城里居然有这等财力雄厚商人。
“第二个要数普济药店贺瑗。他是贺长龄侄儿、山东道监察御史贺熙龄二公子。”
“贺长龄家还开药店?”贺长龄历任封疆,勋名赫赫,是道光年间名宦,张亮基知道。不过,他不知道贺家也经商。
“贺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本不懂经商营业,只是读书不成器,家里怕他学坏,也为着要磨练他,有意开这爿药店,让他当个少老板。药店出息不大,但贺家财产,少说也有三四十万。第三户是利生绸缎铺老板孙观臣,号灵房。”
“是侍读学士孙鼎臣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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