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兵听这话,高兴得跳起来:“这好东西都不吃,那不讲客气。”
小家伙出去后不久,便端来两碗饭,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只青辣椒,说:“老先生,饭弄来两碗,菜却实在找不到。听说湖南人爱吃辣椒,特地从菜园子里摘这些,给你们下饭。”
曾国藩看着这些连把都未去掉青辣椒,哭笑不得。既无盐,又无酱油,如何吃法!湖南人爱吃辣椒,也没有
原来,围在曾国藩身旁是群年轻汉子,个个头上缠着红包布,拦腰系条大红带子,带子上斜插着把明晃晃大砍刀,衣裤杂乱无章,律赤脚草鞋,脸上满是烟土灰尘。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但在曾国藩看来,那笑容里却充满杀气。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不就是路来常听人说起长毛吗?真正冤家路窄,怎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个头上包着黄布头巾人过来,在曾国藩肩上重重拍,操着口广西官话说:“伙计,帮们抄几份告示吧!”
曾国藩愣住,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心想:这怕就是他们头目韦卒长。包黄布人继续说:“不要怕!你是读书人,们最喜欢。你若是肯归顺们,包你有吃有穿,仗也不要你打,日后们天王坐江山,给你个大官当如何?”
那人边说边瞪着两只大眼望着曾国藩。果然是群长毛!曾国藩迅速安定下来,脑子里在盘算对策。包黄布人见他不作声,又说:“如果你不愿意,帮们抄完告示就放你回去。”
曾国藩料想时不得脱身,便对荆七说:“你在这里等康福,天晚还没回来,你就去找。”
荆七听为难:如果真没回来,到哪里去找呢?还不如现在就跟着去:“大爷,和你道去吧!缓急之间也有个照应,康福来后,就烦老板告诉他声!”
包黄布大声说:“好!起走,起走。”
说着,便指挥手下士兵连拥带押地将曾国藩主仆二人带走。
曾国藩心里这时正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到何处去?抄什样告示?倘若被别人知道,岂不是在为反贼做事?此中原委,谁能替你分辩?脑子里边想,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着。看看方向,却又是在向长沙那边走去,离湘乡是越来越远。快到天黑时,这队士兵将他们带到个村庄。
村庄里人早走光。士兵们将他们安置在间较好点瓦屋里。过会儿,个十五六岁童子兵端大碗热气腾腾狗肉进来,摆在桌子上,又放上两双筷子。小家伙脸上油汗混在起,兴高采烈地说:“你们真有口福,刚才打几只肥狗。韦卒长说,优待教书先生,要送来两碗,趁热吃吧!只可惜没有酒。”曾国藩闻着狗肉那股骚味就作呕,何况炎暑天吃狗肉,是湖南人大忌。他紧皱双眉,直摇头。荆七对童子兵说:“小兄弟,们不吃狗肉,你拿去吃吧!请给们盛两碗饭,随便挟点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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