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时候,床另外半边冷冰冰。伸出手想试探下波丽姆留在被子里余温,结果只摸到粗糙帆布被单,她准是又做噩梦,爬到妈妈被窝里去。嗯,准没错。今天是收获节。
用胳膊支起身子,屋子里挺亮,正好看得见他们。小妹妹波丽姆侧身躺着,偎在妈妈怀里,她们脸紧挨在块儿。睡着时候,妈妈看上去要年轻些,脸上尽管还是样疲倦,可已经不那憔悴。波丽姆脸像雨点儿那新鲜,像报春花那漂亮,跟她名字样(波丽姆名字取自英文primrose,意为报春花,花黄色。——译者注)。妈妈年轻时候也很漂亮,至少他们是这跟说。坐在波丽姆膝盖边守护着她是只世界上最丑猫,大趴鼻子,只耳朵缺半,眼睛是烂南瓜色儿。波丽姆管它叫毛莨花,她坚持认为它那身泥乎乎黄毛能比得上这种好看花儿。这只猫恨,至少是不相信。波丽姆刚把它带回家时候,就想在水桶里淹死它,这是好几年前事儿,可想它定还记着呢。当时这猫瘦得皮包骨头,长寄生虫肚子鼓凸着,身上爬满跳蚤。又多张吃饭嘴,这是最不想要。可波丽姆苦苦求留下它,甚至大哭起来。也就只好答应。结果还不错,妈妈替它弄掉身虫子。这只猫是个天生捕鼠能手,连过路耗子都不放过。有时候清理猎物,会给它点动物内脏吃,它也就不对呜呜地吼。
给它动物内脏,它不对呜呜吼,们最亲近时候也不过如此罢。
腿悠,从床上坐起来,脚顺势滑到皮靴里,柔软皮靴正适合脚形。穿上裤子和衬衫,把又黑又长辫子塞进帽子里,把抓起草料袋。桌子上用罗勒叶卷着块羊奶酪,上面盖着只木碗,防止耗子和猫偷吃。这是波丽姆在收获季节留给礼物。把奶酪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悄悄地溜出去。
在十二区,们居住这片地方,俗称“夹缝地带”,在这个时间通常会有些零零散散去接早班煤矿工人。他们弯腰驼背,累得膝关节肿大,因长期不清洗,脸上和指甲里渍满煤污。但今天煤渣路上却空无人。灰秃秃矮房子上百叶窗都关着。收获节仪式要到下午两点才开始,也许大家都还睡着。家房子在“夹缝地带”最尽头。只需经过几户人家大门就能走到那个被称作“牧场”布满荒草地方。条高高围障横在“牧场”和林地之间,把整个十二区圈在里面,顶端装带刺铁丝网。般来讲,铁丝网是二十四小时通电,防止林子野兽威胁们街区——那里有成群野狼、独来独往大胆狗熊;但幸运是,只有晚上才会有两个小时供电,所以此时触摸它是安全。即便如此,还会停会儿,仔细听听电网是否通电。此时电网如块顽石般寂然无声。片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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