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安装作什都不知道样子,开始重复去年故事,加班。
钱心假
12张窄窄数据条,意思是高远承认他是违法解约。
钱心盯着这些东西发会呆,心情五味陈杂,背锅时候谈不上愤恨,解脱时候也没觉得豁然开朗。
他俯下身子,郑重签上姓名,留下份,然后也不收拾东西,谁也没通知,悄无声息走。
他离开并不光荣,所以拒绝大张旗鼓。东西陈西安会替他收拾,其实也没什,他桌上最多是草稿纸,水杯书本都可以再买,而图纸是他不能带走东西,不过他家里电脑上基本都有备份。
钱心走出大楼,回头看见GAD标志在太阳下发光,铝标角部聚集银色锋利,刺得他不自觉眯眼,谁知眼皮才动,热先是眼眶,那种心情,和他妈让他以后别去A市时候差不多。
当钱心走出高远自己人圈子之后,他有个很好优点,就体现出来。
高远是个体面人,寻常不会让人太难堪。
对于公司非高层同事来说,这老板算得上人性化,传统节日有过节费,夏季高温补助不会缺斤少两,妇女节女士有补助,生日当天还有个小红包,不多,100块钱,但也是份关怀。
这也是这多年公司鲜少有人主动离职原因,职场残酷,点温暖也值得眷恋。
高远下定决心同意他离开之前,去趟杨新民那里,老头满脸褶子斑痕,老他都快不敢认,已经过去日子,似乎多少年都能用眨眼来形容。
——
两三天时间,别墅事故就在公司传开,钱心不来公司,就好像真是畏罪潜逃样,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西安原版传译给他听,他假装画弯矩图画全神贯注,只是几道基础题全错飞起。
他走相当无情,不管背后议论纷纷,说不要送别宴,人就果然不见踪影。
电话他还是照接,陈毅为随时都可能找他对图纸。梁琴诱惑威逼他出来吃饭,赵东文想给他赔罪,胖子借口更加丧心病狂,竟然撒谎说要请他去参加婚礼,就约不出来也堵不到人,他不在家,自己说自己去度假。
他是个大稀客,杨新民对他冷嘲热讽,到底是留他吃顿家常饭。高远挨半天老眼飞刀,恍惚间有种重返十年前感觉。
那会他还是个技术员,钱心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他们睡在间活动板房里,上下铺铁架床翻身就咯吱作响,在漆黑夜里茫然目前日复日生活。
他们曾经比兄弟还亲近,如今走到割袍断义,杨新民二锅头度数太高,险些把他老泪都辣下来。
当天下午三点差十分,王淳送两个档案袋进来,钱心绕开匝线,抽出来东西让他意外。
式两份,盖公章辞职信,盖技术章和高远私章无责声明,解约合同、他毕业证、工资条、年终奖结算、这些年保险单,全都是高远签完字,剩下个空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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