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大儿,她不知道?别看凤泠素来循规蹈矩,谨守圣人教训,实则小时候莽撞得很,别人家孩子撞上南墙,疼就退回来,凤泠是撞疼还要撞,直撞到头破血流也无路可走,他才肯罢休。
凤老夫人退坐在坐缛上,凤泠掀袍跪在她面前:“儿子不孝,娘别气坏身子。”
凤老夫人摇摇手,像是无力道:“你啊,你都到该自立门户年纪,娘把你留在府里,不过是求个家团圆,罢,罢。此事们都不插手,出什事端,你自己摆平。”
父母亲
凤老夫人试探着道:“看你从前虽爱画,也只是几笔写意,怎如今也画起人物来?”
凤泠愣愣,道:“儿子……儿子近来觉着,画人物也……十分有趣,所以常练。”
凤老夫人把他养大,他是敷衍还是真话,听就明白。她眼光瞥,看见画案角上塞得满当当画轴墨烟冻石筒,便道:“这都是你画?给娘瞧瞧。”
凤泠道:“娘……”待要阻止,见凤老夫人已伸手抽卷出来,也就罢。
凤老夫人展开画,心下便是沉,她也曾随丈夫入宫面圣,这身着黄袍,笑意盈盈青年,不是当今圣上是谁?
酷暑渐至,少常寺先行步,将山庄内外布置妥当,五月过,便上禀皇帝,入住浣葛山庄。
此处虽名为山庄,实则却是先帝在城南郊修建行宫,虽不及皇城内是宫门重重,威严宏丽,却也是行庭流水四角俱全。
搬过去自然不能只有景烨。景韵和两个玩伴是要去,顾陆林三人也不能少,都选住处,带上贴身使唤仆从,襄妃“正得圣宠”,也去。
先帝爱藏书,在山庄里也如法炮制个藏书阁,景烨前任吃喝玩乐荒废政事,自然也顾不到这上头,于是这书阁便被荒弃。
少常寺将此事呈报上来,景烨便命将宫中藏书阁人提半到山庄去,再从翰林院选几位博览经史子集学士协助清理。
“你……”
凤泠静静看着她,眼里有歉疚和坚决:“娘,自幼父亲教导儿子,为人须从而终,若半途而废,岂不有负圣人言?”
凤老夫人气不打处来:“从而终……什从而终!你父亲教你为人,不是教你欺君!”
凤泠抿唇道:“儿子没有欺君。”
凤老夫人把画轴卷起,拿也不是,扔也不是,终究叹口气,放回筒中。
去山庄前夜,凤家小院里,凤泠正执笔作画,忽听院子里小厮道:“夫人来。”
凤泠忙放下笔起身,凤老夫人已进屋,看见站在画案边凤泠便道:“明日便要离家,怎还不歇着?”
凤泠笑道:“答应杨家子然画,他急着要。”
凤老夫人看他画案上,却是张还没描摹仔细仕女图,女子眉眼身段俱是风流,不由心里动,嘴上仍道:“跟着杨家二郎学这些眠花卧柳手段,仔细你父亲骂你。”
凤泠面露无奈笑道:“儿子也想推,奈何挨不住他几句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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