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鹞鹰说,运送赵国战利品车马明日就能进城。而秦王政前些日子就已经亲至邯郸,是为亲自到阵前犒劳王翦大军,再有大约是要报复当年他在赵国为质时得罪他人。咸阳城现在是由大公子扶苏主事,无人管辖,自然无所顾忌,怕是明天就能出来显摆。
果然,翌日,赵国战利品便高调地在城中百姓们欢声雷动之中,摆在咸阳宫门前大广场上示众。当然,属于扶苏那部分青铜器古董,已经被他派人亲自送到鹿鸣居,在花园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摆大片,这还是选器型不样摆出来,重复早就送进库中存放。
新冶炼出来铜器都是黄金般璀璨颜色。只有埋在地下,因为土壤侵蚀才会点点地变成青绿色,才被称之为青铜器。而且不管是用范铸法、失蜡法还是浑铸法制成青铜器,都因为
定。
婴也能想明白这点,可想明白并不代表可以接受。
“莫要多想。”少年上卿放下手中竹简,这已是婴这小子今晚第五次走神。就算是情有可原,少年上卿也觉得有些烦躁,若是婴无心听课,他还给他讲什?自己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多看几卷书。
在旁伺候顺便蹭课听采薇连忙上前端茶倒水,他们现在虽然还住在鹿鸣居,但摆设都已经焕然新,不仅油灯点足八盏,亮如白昼,火盆也燃两个,甚至连清和香都点起来,屋中弥漫着股令人心绪安宁芳香。
“阿罗,你莫生气。”婴也察觉出来小伙伴烦躁心情,直接没脸没皮地贴上去,像是小兽样在绿袍少年背后讨好地蹭蹭。大公子送来好多种绿色长袍,今天少年穿是件青翠色明纬深衣,领口和衣袖都用金线绣着云纹,令布料有种厚重垂坠感。当然,手感也很好,婴忍不住用脸多蹭两下。蹭完之后还不忘抬手摸摸绿袍少年脸颊,光滑,没有任何伤疤。天知道那天晚上看到受伤回来阿罗,他有多愤怒。还好没有留疤。究竟是谁那可恶!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即使有再多气,也没法对小伙伴发火。绿袍少年不肯承认自己心软,而是轻叹声,开始整理手中书卷。旁采薇见状也忙放下茶壶,擦净双手帮忙。
“阿罗,前几日教那些青铜器型,已会背!”婴见势不妙,连忙表功。他母妃在他还未满周岁时候,就抛下尚在襁褓中他改嫁。他从下就个人孤零零地长大,好不容易交个朋友。他永远会记得,那个漆黑夜晚,这位年轻少年上卿点燃他屋里油灯,就像是他片黑暗人生,令他重新燃起希望。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
绿袍少年回头看婴眼,反手拍拍他额头,淡淡道:“好,明日就考你。”
婴心中“咯噔”下,心忖晚上还是临时抱下佛脚,再多看两遍好。
绿袍少年注视着他乖乖地翻开那些木片,心中想却是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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