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咸阳呆这多年,姬青也偶尔被邀请参加些秦国上层举办活动。只是秦国不像楚国那样多宴会,更多是春狩秋猎。燕赵之地因为经常会与北方胡人交战,都善于骑射。姬青之前贵为世子,虽然没有亲上过战场,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拥有着出众身手。但他毕竟年少,臂力不足,所以狩猎成绩并不理想,更何况很多人不会让他顺顺当当地狩猎。姬青也知道自己存在价值,就是让那些秦国王公贵族子弟取笑嘲讽。
开始姬青也会愤怒反抗,但他也发现越是如此,那些人就越兴奋,他会遭到更多欺凌侮辱。所以他渐渐地也学会漠然麻木,果然这样无趣反应让那些人感到乏味,逐渐地转移目标,让姬青能安然地在咸阳生存下去。
但即使强迫自己尽量减少存在感,姬青也忍耐不住想要去打探前线情报,今日秋猎之时,他耳听那些军勋世家子弟们高声谈论赵国覆灭,那刺耳喧笑声让他黯然失色。
韩国与赵国都已经灭亡,赵国与燕国接壤,邯郸往东北方向去不远就是燕国王都蓟城,若秦军凶猛,那燕国岂能留存?
应该承担这切,应该思考这切燕丹呢?那个真正燕国太子这些年都行踪隐秘,若不是每个月发月例钱时候能见到他面,姬青几乎以为这人早就逃出咸阳。
燕丹所说那样,人生总会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姬青已经习惯于每个月都会修理眉毛,而燕丹也在点点地用各种草汁逐渐改变着自己容貌,有时候姬青看见那张不起眼黄瘦脸容,都不禁有些发呆。
在时间流逝过程中,他们再也不相似,不管是从面容身材还是性格举止。
姬青变得阴沉冷漠,他越来越习惯于质子身份,以至于多年前那些在蓟城日子,久远得就像是上辈子发生过般。
他觉得他就是燕国太子。
越想心情就越发烦躁,索性连质子府都不回,姬青茫然地在咸阳街头胡乱走着。许是因为他这些年比较安分,跟在他后面盯梢卫兵也减少
而每晚每晚,他都在幽暗油灯下,拿出随身携带那枚犀角印,用指尖摩挲着印鉴上弯弯曲曲线条,遍遍地告诉自己,他叫姬青,字琅轩……
转眼,在咸阳已度过数年,姬青也长大。
就算是待遇很差,秦王政也断不会短他吃食,姬青已经是个丰神俊朗翩翩少年郎。只是每次他对着铜镜修眉时候,总会觉得自己那双剑眉若是在话,肯定会为他增色不少。
这些年中,先是秦国大将内史腾攻韩,俘虏韩王安,秦国在韩地建置颖川郡,韩国灭亡。之后秦国反间计奏效,赵王迁自断其臂,代名将李牧惨死在自己辅佐王剑下,王剪大破赵军,俘虏赵王迁,秦国把赵国收归版图,建立邯郸郡,赵国灭亡。
形势日趋严峻,秦国将要天下统锋芒无人可挡。咸阳上下派战意盎然,捷报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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