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拨动着司南杓手滞,木勺滴溜溜地在木板上转几圈,依旧分毫不差地停在正东方向。
“臣遍查典故,推测此司南杓怕是商纣王所有。也正因为此物当日所指西方,商纣王才囚禁西伯侯姬昌,杀其长子伯邑考。只是商纣王依旧未下狠心,伯邑考之弟姬发灭商,史称周武王。”赵高这番话说得极慢,但每个字都说得极清晰,确保字不漏地传到胡亥耳中。
胡亥年幼心里泛起股足以噬骨寒意,但却又像是着魔般,遍又遍地拨动着面前木勺……
“而此物……不止可以……指向帝位……还可……”
胡亥从梦境中惊醒,呆呆地看着白花花天花板,许久都没有回过
个人要是有所畏惧,那他就不是神,也不是不可触碰存在。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二十八年
才刚刚十岁胡亥端坐在案几后,低头看着案上摆着个木勺子,在这个木勺之下,还有块中间光滑木板,周围还刻着许多方位。
胡亥尝试着拨动木勺,不管勺子转动几圈,勺子柄总是固定停在个方位。胡亥感兴趣地问道:“夫子,此为何物?”
在偏殿角落里,站立着个高大身影,对方脸庞隐藏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他长相和表情。只听那人徐徐道:“此物名司南,木勺为杓,杓内嵌有磁石。司南之杓,可永指南方。”此人声音低沉之中有些尖细,再加之其刻意拿捏,保持着不高不低个声调,让人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胡亥却已经习惯对方拿腔拿调,他只觉得透过窗棂射入偏殿中阳光有些刺眼,微微眯起双目喃喃自语道:“司南司南,司乃掌管承担之意,南方不是般方位,司南……可这木勺,所指方向根本不是南面,而是东面……夫子,这司南杓定非凡物吧?”胡亥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自己这个不怎搭理他夫子,主动送到他面前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物事。虽然这土黄色木勺看上去平凡无奇,只是非常光亮润泽,包浆锃亮,看就是年头久远。
“《周易·说卦》曰:‘圣人南面而听天下。’自古以坐北朝南为尊位,故天子诸侯见群臣,或卿大夫见僚属,皆面南而坐。”
赵高说到这里顿顿,隐藏在黑暗中藏着近乎妖邪魅力双目闪闪,才平淡地续道:“帝位面朝南,故代称帝位。此司南杓是自赵国王宫收缴而来,旁人皆以为此物失灵,但臣则认为,此物所指,是帝君位置。”
“啊!无怪乎勺柄指向东方!”胡亥合掌大笑,因为他父皇秦始皇正去泰山封禅东巡,正是东方。胡亥爱不释手地拨弄着面前司南杓,天真无邪地仰头问道:“夫子,此物为何不进献给父皇?”
赵高唇角在阴影中缓缓地勾起抹冷笑,口中依旧是毫无起伏地淡淡道:“陛下求长生不老药,岂能容此物存在?若是某天,此司南杓不再指向他,而是指向你兄弟之,那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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