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燕都蓟京被破,燕王喜及太子丹逃奔辽东,匿于衍水后,燕王喜将太子丹斩首以献秦王。”还未等进殿门,少年清朗声音便已经传来,显然也是迫不及待。
扶苏闻言皱眉,虽然他对太子丹恨之入骨,但两人各为其主立场不同,所以也并不觉得对方所作所为有何不妥。刺杀敌人阵中最重要个人,来瓦解危机,是政治上最简单粗,bao解决办法。若是真让太子丹击得手,那秦国现在即使是他登基为王,也必将是团散沙。
毕竟他太年轻,而且秦国树大招风已经成为众矢之,若父王当真西去,那就算已经被灭那几个国家也会立刻揭竿而起死灰复燃。
这样目光独到英才,居然会死在自己父亲燕王王喜手中,实在是令人唏嘘,扶苏想起多年之前,他也曾经在与秦国当质子太子丹有过几次接触,现在却已物是人非,不禁目光微沉。
每个人都会死去,但如此繁花似锦人间,又有谁不留恋。
才跌倒在地。
扶苏摸摸右手手腕,他当时也是反射性地想要冲出去,但站在他身后那个人,却直死死拽着他手腕。他完全没有想到,那瘦小身躯里,居然蕴含着那强大力量。
直到荆轲被肢解分尸,对方都没有放开过他手。
扶苏苦笑,也许最卑鄙是他才对。十几岁少年收劲能有多大?他如果真想要挣脱又怎会挣脱不?
是他转念之间,考虑太多。
扶苏想到父王最近几年开始召见方士,不由得长叹,他也没有想到,自家侍读师傅,居然就是个方士,虽然对方仅留在宫中年便去神游四方,但也许当年他无意间那个引荐,导致现在甚至以后会濒临失控局面。
虽然只是愣神,但扶苏脑中已转过千般思绪,他俊颜之上表情也没丝毫变化。
他已经习惯与在人前隐藏自己想法,这已经逐渐成为个本能,即使面对着,是最亲近侍读也样。
而他面前少年,在成长中也慢慢蜕变。他不在总绷着张脸,固执坚持着自己骄傲,而是柔和五官,换上和善笑容,无论谁第眼看到,都会觉得是个俊朗少年,给人无比亲近之感。只是扶苏知道,少年和他样,也学会给自己戴上张面具,把心思细细密密埋藏在心底。
接过少年递给他竹简,扶苏仔细地又看遍,抬起头时发现少年正定定地看着桌案上放着青镇圭,不禁挑眉问道:“毕之,可有何不妥?”
如果父王真被刺身亡,那他就会登基……这也是少年在那瞬间想到吧?所以才会不肯放他去涉险。
事后少年还特意去父王面前请罪,把他没有上前护驾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甘愿受罚。
他却什都不能解释,不能说。
只能保持缄默。
殿门外传来熟悉玉环佩碰撞清脆声音,还未等对方出声,扶苏便抢先道:“毕之,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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