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这样精致让人移不开目光,现在在刘盈看来也不敌碗水珍贵。他上下打量下这个人,发现他浑身污浊不堪,也不知道在外面流浪多久,和他手中那尘不染盂碗形成鲜明对比。这人头发散乱,又低着头,所以看不清面容,但刘盈觉得他应该年纪不大。因为姐姐说过他这样小孩童叫垂髻之年,头发是随意垂下,姐姐说等他长大才能把头发梳上去,才叫及冠。
刘盈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这人身上除手中漆盂外,没有任何包袱。摸摸自己瘪瘪肚子,刘盈觉得他还是打道回府好,运气好话还能赶上晚上姐姐做馍馍。看来父亲说没错,再大雄心壮志,都要拜倒在吃喝拉撒之下。
在走之前,刘盈还是好心地对那个人说道:“快点回家吧,山里会有妖怪吃人!”
小刘盈刚奶声奶气地说完,阵山风正好吹过,让他打个哆嗦,更加害怕起来。他立志离家出走去找父亲时候,自信满满,现在却打退堂鼓,才想起姐姐说这句话,更让他瑟瑟发抖。
而且同时有个念头无法抑制地从心头升起,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妖怪?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胡亥元年沛丰邑中阳里
才三岁刘盈,脚踏草鞋,身穿破布麻衣,手中拿着刚从林间捡松果,跌跌撞撞地在山间行走着。
他其实也不想个人走在这荒凉山里,但他父亲已经好久没有回家,母亲多日前孤身人去寻。后来母亲便甚少归家,就算回来也是收拾钱粮然后在离开。邻居们都说他父亲因为私放役徒,犯大罪,才藏在山里不敢回家。
可他父亲不是亭长吗?
刘盈扁扁小嘴,决定要自己去找父亲,虽然姐姐说父亲多长山理他们家很远,但他还是偷偷跑出来。
刘盈浑身僵硬,想要离开却不只是因为饥渴还是害怕,竟无法挪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缓缓地抬起头。
在看清那人真面目时候,刘盈更加惊怖,那人年纪并不大,脸容清秀,派书生之相。但此人脖颈之处竟有道还未愈合伤口,像是被人
此时正是盛夏之际,林间虽然阴凉些,但仍然酷热难当。抹半脸上汗水,刘盈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便毫不浪费地舔舔掌心汗珠。
咸咸,好像更渴……
左右环顾下,刘盈眼尖地看到前面山林间影影绰绰坐着个人,他迈着小短腿走过去,注意到那人正捧着个盂碗,低头看得专注。
因为那人是席地而坐,所以刘盈也很容易地看到那个盂碗之中,空空如也,什都没有。
盂是装饭和盛水器具,刘盈是认得,因为自己也有个小盂碗。但这个盂非常精美,是髹(xiu)漆成器,内里是鲜艳朱红赤漆,外面是尊贵黑漆,还用赤漆绘以云纹。黑红是当下最有身份颜色,即使母亲吕雉家境较好,带来嫁妆非常可观,刘盈也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盂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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