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上前几步,便嗅到她身上传来檀香味道,不由得微怔。他知道她直是在那个佛堂为父皇吃斋念佛,却没想到连她身上都沾染上那浓重檀香味。
冯绮自顾自地接过襁褓,小婴儿可能觉得她身上檀香味道有些刺鼻,不安地挥动着小胳膊,咿咿呀呀地哭闹起来。
拓跋弘连忙把儿子重新接过来,又后退几步,果然小婴儿像是感受到熟悉气息,立刻安静下来。
冯绮绝美双目中闪过丝落寞,随后勾起唇角轻笑道:“看来这孩子和哀家无缘,罢。”佛堂寂寞,越是吃斋念佛,往日琴瑟和鸣回忆便越清晰,冯绮本想把这个孩子养在身边,但现在这样情况,怕是不能如愿。
拓跋弘微皱眉头,忍不住劝说道:“太后,汝也要当心身体。”他今年才十四岁,纵然天资聪颖,但掌控这国权柄,委实也是太过勉强些。两年前他刚登基时,朝政大权操纵在车骑大将军乙浑手中。那乙浑心怀不轨,经常扭曲
公元467年
拓跋弘低头看着襁褓中新生婴儿,有种不真实感觉,怀里分量轻得几乎可以让人忽略,这孩子脆弱得就像是若他大力些,便可以捏碎般。
他今年只有十四岁,却有儿子。
拓跋弘知道在鲜卑族,像他这大就有孩子是很正常件事,他父皇也是在十四岁时候有他。拓跋弘看着在床榻上,面容秀丽却不掩疲惫刘贵人,看得出她脸上复杂神色。他知道,在大魏朝,后宫女人都是怀着异常矛盾心理。既希望受到皇帝宠爱,又忐忑自己会怀上孩子。若是生得女儿还好,万生个龙子,还被皇帝看中,那久必须依照大魏朝惯例,立子杀母。
没有人会愿意死去,纵使为是自己儿子。拓跋弘又想起自己被立为储位之时,母妃那无法言喻目光。
看着和某个人有几分相似刘贵人,拓跋弘在心底默默地道声抱歉,如果他怀里这个孩子可以平安地活到两岁,那他便是他太子。不过在这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们母子太过于接近好。他不想让他儿子和他有样痛苦回忆。
吩咐宫女们好好照顾刘贵人,拓跋弘亲自抱着儿子走出内室,正好看到直在偏殿坐着冯绮。
父皇已经过世两年,冯绮还是依照汉族习俗直替他守着孝,浑身素白,穿着件具有银丝绣花领口交领直袖上襦,腰间束着条宽宽丝带,勾勒出纤细腰肢,下身是条质料轻柔丝质长裙,拖曳直地,层层叠叠。她眉目如画,眉宇间笼罩着层淡淡清愁,脂粉未施,却依旧美艳无双。
拓跋弘脚步停滞片刻,因为抱着孩子,所以并未像往常样行礼,只是略略地点点头道:“见过太后。”
冯绮姿态无比优雅地放下手中白釉青莲茶盏,目光下子就落到拓跋弘怀里襁褓上,很自然地朝他伸出手去,柔声道:“来,给哀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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