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红唇绿嘴（4 / 26）

东北乡便阴雨连绵有时连续半个月不见太阳。当年初读拉美作家作品感觉到他们小说中描写阴雨天气与记忆中故乡十分相似。那多雨大雨、中雨、小雨、雷阵雨、夹带冰雹雨有时候还有夹带着鱼虾雨下个不停不停地下庄稼地里积水数尺河道中洪水滔滔经常决堤危及人命和畜命。那时候们每年只有季收成那就是在深秋洪水消退时拿着木棍在淤满黄泥土地上点种小麦。牲畜下不地犁耙都没有用只能用这样原始方法点种。只要能够点种上第二年初夏便会有小麦丰收。可惜是总有很多土地在播种小麦季节里还汪着深深水只能等待第二年开春后种高粱。高粱是高秆作物般情况是涝不死但在洪水最大那几年里高粱也被混烂。当时人们不知道气候有周期以为这地方永远就这样据说县里有人曾向上级报过提案希望能将高密东北乡几十个村庄人移到高密西南部丘陵地带。但人是奇怪动物明知这地方无法生存也不愿意离开还说什“生处不嫌地面苦穷死饿死不离乡”。这时们公社位在江南当过兵副书记突发奇想向公社书记提议地里有这多水为什不种水稻呢如果种上水稻水害不就变成水利吗公社书记也感到这是个好得不得建议便往县里汇报县里领导也觉得好于是就报到省里然后由省里有关部门协调从福建省调来十几个技术人员指导们高密东北乡人民种植水稻。要改变个地区耕作习惯几乎就是场g,m年纪越大越反对年纪越小越赞同。那时候与覃桂英正读着三年级学校为配合这场旱田改水田种植g,m组织们排演节目到集市上去表演宣传。们戴着班主任李圣洁老师为们制作庄稼面具扮演地瓜王昌扮演玉米杜茂扮演高粱覃桂英扮演水稻。们用地方戏茂腔调唱着沈庆丰老师为们编词儿唱是个大地瓜泡水变成豆腐渣。王昌唱是棵老玉米沱在水里烂成泥。杜茂唱是棵红高粱泡在水里哭亲娘。覃桂英唱是棵金水稻泡在水里哈哈笑在水里笑在水里长在水里开花在水里结籽。在水里长成大米老人爱吃小孩更爱吃。们起唱最好吃菜是白菜最好吃肉是猪肉最好吃米是大米……

为抢季节四月下旬们小学停课帮助农民去插秧。村里给们方水田任们闹腾。几位社员为们运来秧苗并帮们均匀地投掷到水田里。南方四月已经很暖和北方四月其实还很冷。风刮过来水田里泛起寒意大家都犹豫着不愿脱鞋袜下水。们班主任李圣洁老师率先脱掉鞋袜挽起裤腿跳进水田。她扎着两根长及臀尖大辫子两条腿白得刺眼这个细节虽然过去半个多世纪还记忆犹新。老师率先垂范班干部们也都不甘落后纷纷地脱鞋脱袜噗噗通通地跳下水田。尽管那个时代贫富差别不大但家境还是有别。家境好同学已经换下棉裤穿上夹裤和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