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渍斑驳,闪闪发光,如同铠甲。正是农历四月时节,熏风送暖。遥远麦田里,小麦正在灌浆。远处池塘和近处牛蛙养殖场里,蛙类正在追逐交配并发出响亮叫声。年轻姑娘们,已经穿着轻薄绸裙在展示身段,而这老兄,竟然还是这样打扮。看着他都感到热,但他却团缩着身体发抖。他脸是古铜颜色,头顶秃部分,似用砂纸打磨过般闪闪发光。不明白,他为什要戴上副肮脏口罩,是为遮住那个引人注目鼻子?他目光,从深陷眼窝里射出,与畏畏缩缩目光相碰。慌忙避开,去看他狗。他狗也在看,也是那样冷漠而茫然目光。那狗左边前爪子,分明少截,似乎被利器斩断。至此明白这狗与人,是真正同病相怜。至此也明白,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话可以说,唯能做就是:放下点钱,迅速离开。口袋里只有张百元面值大票,那本是为自己准备午饭和晚饭钱,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钱放在他面前铁碗里。他没有任何反应,狗,例行公事般地叫三声。
叹息着离开他们。走出十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潜意识里想着:他如何处理这张大票子呢?那碗里钱多是些元纸币和硬币,纸币和硬币都肮脏不堪。这张粉红大钱放在碗里是多耀眼啊!相信没人会像这样慷慨地施舍给他。不相信面对着张百元新钱他会无动于衷。先生。真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啊,回头看到副令气恼景象:个十几岁黑胖男孩,从柱子后冲出来,在那盛着钱币铁碗前弯腰,伸手将那张百元大票抓在手里,然后斜刺里蹿。他行动快疾,等反应过来,人已在十几米外,沿着庙侧小巷,向中美合资家宝妇婴医院方向狂奔。那小男孩生着两只斗鸡眼,好面熟,定在什地方见过他。想起来,确见过他。他就是们初回来那年,在中美合资家宝妇婴医院开业那天,把个用纸包裹着黑瘦青蛙递给姑姑、将姑姑吓昏小孩。
面对着这突然变故,陈鼻竟然毫无反应。那条斑点狗对着男孩身影低鸣几声,抬头看看主人,也就息声,将脑袋放在面前爪子上,切归于宁静。
心中大为不平,替陈鼻和他狗,也为自己。因为那是钱。想对周围人诉说心中愤慨,但人各有事,刚刚发生事情犹如电光闪,没留下任何痕迹。不能饶他,这个败坏们高密东北乡淳朴乡风小子。这是哪家繁殖不良后代,欺负女人,打劫残疾人,干全是丧尽天良事。而且从他那极为熟练身手上可以断定,他从陈鼻乞讨铁碗里抢钱绝不是第次。快步疾行,朝着那男孩跑去方向。他就在前边,距五十米左右。他已经不跑。他蹦个高从路边垂柳上拽下根生满鹅黄嫩叶枝条,随手挥舞着,抽打着。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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