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那就是,好人和坏人,小半是后天教育结果,大半是遗传决定。你们可以批“血统论”,但这是实践出真知。像黄瓜这样坏种后代,即使生出来放在庙里,长大也是个花和尚。尽管心里替王小梅难过,但也不会去做她思想工作,不能让黄瓜这坏种轻松卸下包袱。哪怕世界上多个花和尚。——但最后,还是给王小梅做人流。
是王小梅自己求。姑姑说,她跪在面前,抱着腿,鼻涕眼泪,把裤子都弄脏。她哭着说,姑姑啊,姑姑,上他当,被他骗,即便他用八人大轿来娶,也不会嫁给这样畜生。姑姑,你帮做吧,不想要这个坏种……
就这样——姑姑又点燃枝烟,凶巴巴地抽着,浓烟笼罩着她脸——给她做。王小梅原本是含苞待放玫瑰,被他给糟蹋成残花败柳——姑姑抬起胳膊,沾沾脸上泪。发誓再也不做这样手术,已经受不,即使她肚子里怀着只长毛猴子,也不做,听到那负压瓶发出“咕唧咕唧”声响,就感到自己心脏被只大手攥住,越攥越紧,痛得浑身冒汗,眼冒金花,手术做完,也瘫倒在地上……
对啊,人老,讲话爱跑题,说半天,还没说到为什要嫁给郝大手。姑姑说,宣布退休那天,是阴历七月十五,黄瓜那杂种还想留,让退休不离岗,说每月给八百元钱。呸!口唾沫啐到他脸上。小杂种,姑奶奶给你们卖命卖够,这些年来,卫生院里钱,十元里有八元是挣。四乡八县,奔卫生院来看病妇女儿童,都是冲着来。姑奶奶要想挣钱,哪天还不挣个千儿八百?你黄瓜想用每月八百元钱收买?个农民工也不止这个价啊!姑奶奶辛苦大半辈子,不干,想歇歇,回高密东北乡养老。——就为这,把黄瓜这杂种得罪,这两年他变着法儿整,整?老姑奶奶什阵势没见过?老姑奶奶少年时连日本鬼子都不怕,七十多岁反倒怕你个小杂种不成?——对对,说正题。
要问为什嫁给老郝,那真还要从蛙说起。宣布退休那晚上,几个老同事在饭店里摆桌酒宴。那晚上喝醉——其实喝得并不多,是那酒不好。酒店里那个小老板,解百爪儿子解小雀,六三年生那批地瓜小孩中个,拿出瓶“五粮液”说要孝敬,可他娘那是瓶假酒,只喝半茶碗就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同桌喝酒那些人,个个东倒西歪,那解小雀自己也口吐白沫,翻白眼儿。
姑姑说她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本来是想回医院宿舍,可不知不觉地竞走到片洼地里。条小路弯弯曲曲,两边是人多高芦苇,片片水,被月光照着,亮闪闪,如同玻璃。蛤蟆、青蛙,呱呱地叫。这边停下来,那边叫起来,此起彼伏,好像拉歌样。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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