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给你们单位发
电报。
第
封电报也是您发
吗？
是。姑姑说。
您既然早知道王仁美怀孕，为什
不早做处理？
去县
—别人见当官不敢说话，老娘可不管那套！是越见当官口才越好——也不是口才好，是肚子里积攒苦水太多。边说，边哭，边把头上伤疤指给他看。张拳棍打破头，算不算犯法？们跳到河里救她，为她献血500cc，算不算仁至义尽？——姑姑道，放声大哭，说，你们把送到劳改队吧，把关到监狱里去吧，反正不干。——那杨林被说得眼泪汪汪，站起来给倒水，到卫生间给拧热毛巾，说：基层工作确难干，毛主席说，‘严重问题是教育农民’，小万同志，你受委屈，解你，县里领导也解你，们对你评价很高。他过来靠着坐下，问，小万同志，愿不愿跟去省里工作？——当然明白他意思，但想到他在批斗大会上胡言乱语，心就凉——坚决地说：不，不去，这里工作离不开。他遗憾地摇摇头，说：那就到县医院工作吧！说：不，哪里也不去——姑姑道，也许，真应该跟他走，拍屁股走，眼不见，心不烦，谁愿意生谁就敞开屁股生吧，生他二十亿，三十亿，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操这些心干什？姑姑这辈子，吃亏就吃在太听话，太g,m，太忠心，太认真。
您现在觉悟也不晚，说。
呸！姑姑怒道：你这是什话？什“觉悟”！姑姑是当着你，自家人，说两句气话，发几句牢骚。姑姑是忠心耿耿**党员，“文化大g,m”时受那多罪都没有动摇，何况现在！计划生育不搞不行，如果放开生，年就是三千万，十年就是三个亿，再过五十年，地球都要被中国人给压偏啦。所以，必须不惜切代价把出生率降低，这也是中国人为全人类做贡献！
姑姑，说，大道理明白，可眼下问题是，王仁美跑……
跑和尚跑不庙！姑姑说，她能跑到哪里去？她就在你岳父家藏着！
王仁美有点二杆子，把她逼急，真怕她出事……
这你放心，姑姑胸有成竹地说，跟这帮老娘们打几十年交道。摸透她们脾性，像你媳妇这种咋咋呼呼，动不动就要寻死觅活，反倒没有事，放心，她舍不得死！倒是那种蔫儿古唧，不言不语，没准真能上吊跳井喝毒药。搞计划生育十几年，那些z.sha女人，都是为别事。这点你尽管放心。
那您说怎办？为难地说，天生不能像捆猪样硬把她捆到医院里去吧？
实在不行，就得来硬。尤其是对你媳妇，姑姑说，谁让你是侄子呢？如果放她，怎能服众？张口人家会用这事堵嘴。
事到如今，也只好听您。说，要不要部队来人配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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