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美国佬样呢!姑姑这时心中充满喜悦,就像个工匠完成自己第件作品。产妇疲惫脸上绽开灿烂笑容。姑姑是个阶级观念很强人,但她将婴儿从产道中拖出来那刻会忘记阶级和阶级斗争,她体会到喜悦是种纯洁、纯粹人感情。
听说小老婆娩出是个男婴,陈额从墙角爬起来。他手足无措,在灶台狭窄空间转着圈儿。两行蜂蜜般泪水,从他枯干眼窝里流出来。他心里狂喜无法用语言形容。许多话他想说但不敢出口,什香火啦,宗族啦,对他这种人,说出口就是罪过。
姑姑对陈额说,这孩子生这个大鼻子,干脆就叫陈鼻吧!
姑姑是句戏言,但那陈额,竟如领圣旨般,点头哈腰地说:感谢心姑赐名!感谢心姑赐名。陈鼻好,就叫陈鼻!
姑姑在陈额千恩万谢中,在艾莲婆娑泪珠中,收拾好药箱,准备回去。姑姑看到,田桂花背靠着墙壁,面对着破尿罐,坐在那里,仿佛睡着样。姑姑不知道她何时改成这样姿态,也记不清她那种令人毛骨悚然嚎哭是何时停止。姑姑说还以为她死呢,但看到她眼睛在幽暗中像猫眼样放出绿光后,才知道她活着。姑姑心中涌起愤怒波涛。姑姑问:你怎还不走?!那老婆子竟然说:这活儿干半,你干半;按说只要条毛巾,五个鸡蛋,但你把头打破,看在你娘面子上,不去z.府控告你,但你必须把你那条毛巾给包扎伤口,把你那五个鸡蛋给补养身体。姑姑这才想起,这些“老娘婆”是要跟产妇家索要财物,她心中充满厌恶。可耻啊,太可耻!姑姑咬着牙根说:什这活儿你干半?如果让你全干完,现在炕上就是两具尸体!你这个老妖婆子,你以为女人xx道像老母鸡屁股样,用力挤,鸡蛋就会蹦出来?你这是接生吗?不,你这是杀人!你还想去告?姑姑飞起脚踢中老婆子下巴。你还要毛巾、鸡蛋!姑姑又是脚,踢在老婆子屁股上,然后,手拎着药箱,手揪着老婆子脑后发髻,拖拖拉拉,到院子里。陈额跟出来劝和,姑姑怒斥:滚回去!照顾你老婆去!
姑姑说这是她平生第次打人。姑姑说想不到这会打人。姑姑对准老太婆屁股又踢脚。老太婆翻个滚,爬起来,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呼天抢地:救命啊!打死人……被万六府强盗女儿打死……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晚霞、微风,村里人多半捧着大碗站在街边吃饭,听到这边喧闹,便小跑着汇聚过来。村支书袁脸和大队长吕牙也来。田桂花是吕牙远房婶子,沾亲三分向,吕牙就说:万心,你个年轻姑娘,打个老人,不感到臊得慌吗?
姑姑对们说:他吕牙什东西?打得他老婆满地爬畜牲,竟敢教训?
姑姑说:什老人?老妖怪,害人精!你问问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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