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竟然敢违抗命令,并
刘朴解开知县扎腿小带,把手伸进去,仔细地摸遍,说:
“老爷放心,腿没断。”
“你怎知道没断?”
“小人少年时,先父曾经教过些推拿正骨知识。”
“嗨,想不到裴村兄还是个骨科郎中,”知县叹息道,“方才余在马上,想起与你父亲同榜高中时光,那时候们意气风发,青春年华,胸中怀着天大抱负,想为国家建功立业,可如今……”知县伤感地说,“腿没断,更说明老天爷是存在。伙计们,把余架起来吧!”
倒悬在马后。白马被春生和刘朴惊动,纵身往前蹿去。知县被拖拉在马后,痛苦地叫唤不止;如果没有地下枯草垫着,知县头颅,早就成血葫芦。有经验刘朴,止住春生咋呼。两个人稳住劲儿,嘴里发出柔柔呼唤:“马啊,好马,好白马,别怕……”借着璀璨星光,他们向前靠拢,终于靠近马身。刘朴个箭步冲上去,抱住马头。春生还在发愣,刘朴大呼:“傻瓜,快点儿解救老爷啊!”
春生手忙脚乱,扳头掀腿,不得要领,弄得知县叫苦连天。刘朴道:“你还能干点儿什?过来揽住马!”
刘朴把知县僵硬双脚从马镫子里解救出来,然后抱住知县腰,把他扶直。知县双脚着地,即刻大声呼痛,身体萎,坐在地上。
知县感到,浑身麻木僵直,没有个地方是听使唤。后脑勺子和脚腕儿处,痛疼难忍。他心里,悲愤交加,但不知该对着谁发泄。
“老爷,不要紧吧?”春生和刘朴弯着腰,怯声怯气地问询着。
春生和刘朴,左右,搀着知县胳膊把他架起来,试试探探地往前走。知县感到不知双腿在何处,只觉得阵阵尖锐刺痛,从脚底,直蹿到头顶。他说:
“伙计们,弄点儿草,点把火烤烤吧,这样子,余根本骑不马。”
知县坐在地上,搓着麻木双手,看着春生和刘朴正遵照着他命令,在道路两边弓着腰搂草。他们模糊身影,在星光下起伏着,宛若两只正在筑巢巨兽。黑暗中响着他们沉重喘息和枯草被折断噼啪声。阵流星雨,溅落银河中。在瞬间辉煌里,他看清两个亲信青紫脸和他们身后灰白色莽荡荒原。从他们脸他就猜到自己脸,寒冷让狼狈代替潇洒。他突然想起那顶象征着身份和地位官帽子,急忙下令:
“春生,先别忙着搂草啦,帽子丢。”
“等点上火,借着火光好找。”春生说。
知县看到两个下人模糊不清脸,长叹声,道:
“他妈,看来做个好官并不容易啊!”
“老爷,头上三尺有青天,”刘朴道,“您辛苦,老天爷会看到。”
“老天爷会保佑大人升官发财!”春生说。
“真有老天爷吗?”知县说,“没让马拖死,就说明真有老天爷,你们说对不对呢?伙计们,看看这条腿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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