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廖吉祥猛地拍把扶手,跟他人都知道,他嫌妓女脏,“上衣脱。”
随即有人端着竹篾条捆成棒子上来,站在阮钿背后,等着廖吉祥指示,也是舍不得吧,廖吉祥又问遍:“能改不能改?”
阮钿嬉皮笑脸:“督公,你指是私设路卡,还是矮梨树那次,或者是勒索几个咏社*员?”他翻着眼睛想想,“要是这回抗倭捐马?”
廖吉祥站起来,雪白面孔看上去平静无波,其实已经发怒,他朝
天热,廖吉祥只穿着亵衣,披着头发坐在镜匣子前,今天他熏是撒馥兰香,甜甜,烟雾缭绕。
他在揉胭脂,小盒蚌壳红,在眼角和颧骨边轻轻点,揉开来,有那点活人血色,阮钿哈着腰看他,他原来不是这样,是谢鹭让他变。
“跪下。”廖吉祥说。
阮钿便跪,跪在堂屋正中,廖吉祥站起来,跛跛走过去,立刻有小火者在阮钿对面摆上大椅,让他安安稳稳地坐。
啪!坐下,他给阮钿个嘴巴:“你胆子越来越大,”他俯着眼说,“挨过鞭子都忘?”
阮钿,叫得有失体统,“她能活着,不容易。”
阮钿像是没听见,粗黑手指在女人细软白脖子上摸又摸、揉又揉,许久,才微微松开。
“爷爷!”他人立即反对,“你留着她,不是给人当笑话吗!”
谢鹭不敢去看那女人此时表情,他要说话,却被众人抢先:“她个瞎子,活下来也是受罪!”
“是呀,爷爷,扬州姐儿有是!”
阮钿咬着腮帮子,眼神是狠戾,挺挺,嘿嘿笑:“督公说是哪桩?”
啪!廖吉祥反手又是巴掌,白白手,打在脸上也软绵绵:“从甘肃把你们带出来,不是让你们到南京来祸害人!”
阮钿服服帖帖受:“督公,有女人,”听到甘肃,他收起那副无赖嘴脸,说实在话,“家子人,得养。”
听到“家”这个字眼儿,廖吉祥眉头动动,可能是艳羡,也可能是嫉妒吧:“不就是个妓女。”
那个妓女现在瞎眼,光着身子裹在被袱里,半死不活,阮钿神色冷峻起来:“妓女怎,娶她,已经置屋子。”
谢鹭劝告被淹没在这些激愤怂恿当中,正惶然,阮钿大喊声:“好!”他沉声指着门口,“去,雇架车来。”说着,他连被带人就往怀里抱,他那些人拦着他,连珠炮似地质问:“不杀算,抱去哪儿?抱回去怎办!”
阮钿不胜其烦,不做二不休,干脆吼出来:“娶她!”
这话出,别说他那些手下,连谢鹭都愣住。
“她遇上这种事,再不要她,不是让她死吗!”说完,阮钿抱着人就下楼。
楼梯上踩着血,他滑跤,就这跌起功夫,织造局传信儿人到,看见他胳膊上蹭血,愣愣,急急说:“督公发火,叫爷爷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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