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鹭听说过,臧芳,中书舍人,前些年在甘肃立过大功,是有名诤臣。
“阉党嫉贤妒能,找个由头流放他到岭南,你半路把他截下来,也是为江山社稷保个忠良。”
这是挤破脑袋大好事,谢鹭想不到,廖吉祥为洗他名声,竟然费心至此:“酉时到江津消息是哪儿来,”他追问,“朝廷要犯说截就截?”
叶郎中不耐烦地摆摆手:“都料理好,你只管去。”
是谁料理,谁拿消息,谢鹭清二楚,抓起牙牌,他甚至没跟叶郎中道句“告退”,旋踵便走。
谢鹭失魂落魄回兵部,进衙门口,就能感觉到那种冷漠,所有人都躲着他,没人愿意多看他眼,生怕招来他寒暄。快申时时候,叶郎中把他叫去,正像廖吉祥说,让他带五十个步兵酉时出定淮门,到江津,说却不是“接”人,而是“截”人。
谢鹭捏着那片小小牙牌:“截什人?”
叶郎中挂着张颇瞧不起人脸:“让你做你就做,”他握着盒猪油膏,在自己苍老手心里揉抹,“这种时候还有事派给你,该感恩戴德。”
谢鹭放下牙牌,有不卑不亢气度:“不知道是什人,不做。”
叶郎中很惊讶,揉猪油手瞬间停:“你不知道自己什处境?”
:“谈不上……”
谢鹭觉得他没说实话,他总是把事情瞒着,于是故意问:“那砍矮梨树事,能和说吗?”
廖吉祥被他拽到手里,抵触地推搪:“有什好说。”
谢鹭变得不像自己,随便张口,就是句肉麻兮兮话:“你说什,都觉得好听。”
廖吉祥刚冷硬下来脸又红透,别扭地垂着头:“是年前……老祖宗信里提到戚畹要来,就叫人把矮梨树砍。”
说是带兵截人,其实简单得很,谢鹭酉时到江津,远远看见对面过来小船上窝
谢鹭不吭声,叶郎中站起来:“这个差事这时候交给你,是你福气!”
谢鹭直接问:“谁交待?”
叶郎中噎下,含混地说:“上头。”
谢鹭太明白,是廖吉祥侧面替他打点,这帮所谓“咏社君子”,嘴上嚷着反阉党,背地里和大珰撇不开关系:“截是什人?”
叶郎中瞪他半晌,才傲慢地说:“臧以柔,知道吧。”
这大件事,他三言两语便带过,谢鹭有些敬佩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不怕戚畹记恨?”
廖吉祥没回答,他做就担得起,谢鹭却觉得他像个闷罐子,恨不得抱紧摇摇:“昨晚又梦见你,”他拉着他,意乱情迷地撩拨,“梦里你……尤其温柔。”
廖吉祥作出发怒样子:“你……自重!”
谢鹭竟然点也不怕,自从上次说开,他就有为所欲为胆量:“你不知道那些梦……都不敢回想。”
上次他说“不穿衣服”,廖吉祥稍想,便觉得浑身皮肉都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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