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变,不称“老八”而改称全名,金棠知道,他得小心应对:“是,公文、私信都是管。”
戚畹眯眼看着礼单,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来南京之前……老祖宗来过信?”
是来过,金棠多精明个人,立刻答:“没有,或许是来过,督公没给看。”
“哦,他不知道来……”戚畹把礼单放下,玩弄手里花枝,“对,听人说他晚上睡不好?”
“夜夜发噩梦,”金棠说,“跟二祖宗说实话,督公他……是在甘肃呆伤。”
头,带着长随和轿夫,灰溜溜走。
金棠缓缓往手上看,是方小帕,雪白,不是丝,是织得细腻丁娘子布,他赶忙喊跟轿:“快快,提水来!”
他让底下人收着帕子,自己拿净水洗手,用熏过橄榄香丝绸汗巾擦干,才把帕子要回来,挑帘上轿。
九公子园不大,但景色好,有几棵上千年老树,还有片丁香林,金棠就坐在丁香林下花廊里等戚畹,茶是好茶,泡得也得法,就是不热。凉茶不是个好兆头,果然戚畹久久没到,金棠从日头在东时开始等,直等到日头偏西,人才穿着便服迟迟地来。
上次屠钥送那个大姑娘跟着,给他端茶盏,戚畹没什架子,从枝头折下支待放花苞,坐到金棠身边。
让廖吉祥去甘肃是当今天子,这话犯忌讳,戚畹不言语,金棠只得接着说:“年前从普陀山请个大法师,诊太素脉,还用子时三刻断喉小母鸡骨头请鸾笔仙,笔仙儿说非砍树不行,们……”
“法术没错,能这行吗,”戚畹突然在礼单上拍巴掌,“好几千棵树说砍就砍,他要干什!”
这是震怒,金棠做出惶恐样子,“扑通”声跪到。戚畹并不叫他起来,手上稍使力,把花枝从中折断:“有人说,他是知道要来,才砍矮梨树。”
金棠猛然抬头:“妄断!”他膝行到戚畹跟前,摘下纱帽扔出去,“没矮梨树,督公能得什好处?”他把拔掉簪髻银笄,“叮”地甩到脚边,“二祖宗要是疑心,就砍奴头,让奴替廖督公证清白!”
颗奴才头,戚畹是不吝惜砍,戚畹也知道这小子信他会砍,跟他敢把脑袋拿出来拼,
金棠连忙站起来,恭敬地弓下腰,戚畹将花枝放在鼻边嗅:“坐,”他把他从上到下看遍,“你是姓……金吧?”
“二祖宗好记性!”
“什二祖宗,下头人拍马屁话,”戚畹笑:“老八身边人都不错,你们几个都很好,你,还有老七。”
气氛融洽,金棠赶紧从怀里掏出礼单,正是上次梅阿查掏给郑铣那份:“二祖宗,们督公特地让来赔罪……”
戚畹把礼单接过去,朝大姑娘挥挥手,让她下去:“老八太见外,”说着,他居然翻看起来,金棠很惊讶,般太监到这个位置,都是羞于亲自看礼单,他刚觉得不妙,戚畹便问:“廖吉祥书信是你替他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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