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9 / 9）

九十年代中国青年从哪里学来呢？好像很有学问电视专栏主持人对着提示屏念，但他尽量装出随便侃侃而谈样子。黄鹤去不复还，待到天黑落日头，啊欧啊欧啊欧。这是破碎时代，谁来缝合伤口？乱糟糟堆羽毛，是谁给你装成枕头？好！他们疯够，摇摇晃晃站起来，学着野狼嗥，用易拉罐投掷海报。夜间巡警骑着马冲来，马蹄声碎。从城市边缘松树林子里，传来杜鹃夜啼。布谷，布谷，不够，不够，天个糠窝头。九六O年，真是不平凡，吃着茅草饼，喝着地瓜蔓。要说校园歌曲，这才是最早。是个兵，来自老百姓。是张饼，中间卷大葱。是个兵，拉屎不擦腚。篡改g,m歌曲，家庭出身富农，杜游子倒大霉。把他爹叫来。老富农，佝佝眼，山羊胡，手持大棍子，棍子就把闯祸儿子擂倒。你这是干什？示威吗？领导，这儿子不是俺，是俺从土地庙里捡来，俺不要。不要也不行。开除学籍。杜游子水性真好，个猛子下去，从河这边钻到河那边。他被他爹棍子打成哑巴。二十年没有说话。真有毅力，装哑巴装二十年。外号杜哑巴。在醴泉街那边，杜哑巴开个餐馆，就叫“杜哑巴餐馆”，专卖牛肉丸子。用铁棒棰把牛肉砸成糊状，搓成丸子，纤维不断。味道优美，营养丰富，大栏名吃，电视台做过专题报道。母亲说，杜哑巴是个好人，那年沙枣花掉到河里，不是杜哑巴下去救非淹死不可。

沙枣花生于1942年，算来也有五十岁。她到哪里去呢？也许早就死丁。

如果她活着，是不是成贼王呢？老而不死是为贼？谁说过这句话？是文管所长爷爷，司马库启蒙老师。纪琼枝，xx子长，抡起来，明晃晃，打脊梁啪啪响。校园歌曲，最早。胡说，对她有仇。她xx子漂亮。她死得好惨，老百姓自发给她送葬，不贪污，好干部，世上没有第二个纪琼枝。东方鱼肚白。广场上汪汪水亮。大丈夫能伸能屈。磕头不过头点地。错。不是人，是畜生还不行吗？他啪啪地扇着自己嘴巴子说。只从“东方鸟类中心”逃出来鹩哥站在路灯罩上，缩着脖子，打个响亮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