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个姑娘前来报名……太让人兴奋
。他把头抵在玻璃上，看着外边
情景，也借此使头脑清醒，刹住疯狂联想马车。
大街两边商店都已打烊，霓虹灯在银亮雨丝中闪烁。新开通8路公共汽车，在沙梁子和八角井之间跑来跑去。百鸟餐厅外是
株法国梧桐，湿漉漉枝条在昏黄路灯下轻轻摇摆。去年梧桐球儿还挂在枝头，今年新叶已经发育。树下是8路汽车站牌。站牌下站着个撑着花布雨伞等车姑娘。天气虽不甚暖和但她已穿上裙子。粉红色半高腰塑料雨鞋闪闪发光。雨珠轻轻地从伞棱上滑下来。团团如烟如雾湿气在街上滚动着。新修柏油马路平整光滑，被雨水淋湿，泛着霓虹灯光，五颜六色，亮晶晶，十分美丽。几个骑山地自行车披头青年弓着腰撅着臀，大幅度地晃动着身体，在马路上追逐。他们对着等车姑娘吹口哨，说脏话。姑娘把雨伞低垂，遮住上半身。披头青年呼啸而去。8路汽车拖泥带水地驰来。在站牌前它似乎犹豫下，猛然煞住，车里阵混乱。会儿工夫它就开走。雨水被车轮溅起来，片片亮光。那个持雨伞姑娘随车而去。但8路车载走个姑娘却卸下个少妇。它吐故纳新。刚下车时她显得有些迷悯，在细雨中她茫然四顾。很快她便径直地对着“独角兽乳罩大世界”，对着站在幽暗店堂里上官金童走来。她穿着件鸭蛋青色风雨衣，裸着头。似乎是蓝色头发。蓝色头发用力地往后梳过去，显出寒光闪闪额头。她惨白脸似乎被阴森森迷雾笼罩着。上官金童断定她是个刚死男人寡妇。后来证明他感觉完全准确。她对着玻璃橱窗走过来时，上官金童感到阵莫名其妙恐慌。他感到这个女人阴森森精神已经穿透厚厚玻璃，弥漫在店堂里。她还未逼近玻璃就把店堂变成灵堂。上官金童想躲，但他就像被癞蛤蟆盯住虫子，已经动弹不得。这个穿风雨衣女人目光锐利。你必须承认她眼睛很美丽，但她眼睛确非常骇人。她准确地站在上官金童对面。按照自然规律，他在暗处，她在明处，她不应该发现站在不锈钢货架前他，但毫无疑问她发现，而且知道他是谁。她目标非常明确，她适才在车站旁边、梧桐树下茫然四顾完全是故意做出来，是个迷惑人假象。尽管后来她说：是上帝在黑暗中指给
条道路，让走到你身边。但上官金童始终认为，切都是预谋，尤其当他得知这个女人就是广播局长“独角兽”孀居大女儿时。他坚信“独角兽”也参与策划。
就像情人约会样，她站在他面前，中间隔着道泪珠滚滚玻璃。她对着他微笑着。她腮上有两道深深、由酒涡演变成皱纹。隔着玻璃他就嗅到她嘴巴里那股酸溜溜寡妇气味。种深深同情心涌上他心头。这同情心在淅淅沥沥雨声里，在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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