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但那小狗崽子早就钻没影。房石仙望着华丽狗皮帽子,疤瘌眼子三眨两眨地,早将两行泪挤出来。他围着池溏转圈。有人劝他:“青年,回家找杆子吧,找杆子挑上来。”有人说:“等找回杆子来,十顶狗皮帽子也沉下去。”那顶帽子,已经开始下沉。有人说:“脱衣服下去捞吧,谁捞上来归谁呀!”房石仙听急,急忙脱下簇新石油工人工作服,只剩下条裤头没脱。他试试探探地往池塘中走去,水很深,淹到他肩膀。他终于将狗皮帽子捞上来。然而,当人们目光集中到池塘里时,上官金童看到,那个男孩子,像电样闪出来,抱起那套棉工作服,跑进条小巷。小巷里,有条修长影子闪下便消逝。等房石仙托着水淋淋狗皮帽子爬上岸时,迎接他,只有两只破鞋,还有两只烂袜子。房石仙转着圈叫着:“棉衣、棉衣呢?”喊叫立刻就转变为痛哭,当房石仙确信棉衣已被人偷走、扔狗皮帽子是个阴谋、自己中毛贼*计时,他便大叫声:“天哪,不活呀!”房石仙抱着狗皮帽子,纵身跳进池塘。百姓们齐喊救人,但没人肯脱衣下去。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尽管池塘里水是热,但下去容易上来难。房石仙在池塘里挣扎着。百姓们赞叹着小偷计谋:高明,高明!
母亲忘自己正在游街示众吧?这个生养过群女儿、有过群著名女婿老太婆,竟然抛掉头上高帽子,颠着两只小脚,往池塘边跑去。她愤怒地谴责着围观者:“你们,怎能见死不救呢?”母亲从卖竹苕帚摊子上扯过把苕帚,走到滑溜溜池塘边,喊着:“房家大侄子,房家大侄子,你这是犯什傻呢?快点,抓住苕帚,把你拖上来。”
水中滋味可能很不好受,房石仙不想死,他拽着苕帚苗儿,像个褪毛鸡,抖抖索索地爬上来。他嘴唇青紫,眼珠子也不太会转,嘴也说不出话来。母亲脱下自己大棉袄,披到房石仙身上。他披着母亲偏襟大棉袄样子滑稽,让人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母亲说:“大侄子,穿上鞋,往家跑,快跑,跑出汗来才行,要不你就死定。”但是他手指冻僵,穿不上鞋。几个被母亲感染百姓,七手八脚把袜子鞋子套在房石仙脚上,然后架起他来就跑。他腿像棍子样不会弯曲,拖拖拉拉。
母亲只穿着件白布单褂,冷得抱起膀子来。她目送着被人们拖走房石仙。群众中许多钦佩目光望着她。上官金童对母亲行为不以为然。他想起,就是这个房石仙,去年担任村里看守庄稼警卫,每天下工时,站在村头,搜查社员们筐篮和身体。母亲在放工回家路上,捡个红薯,放在草筐里,被房石仙搜出来。他说母亲偷红薯,母亲不服,这混蛋,竟扇母亲两个耳光,连鼻子都打破,血滴在胸襟上,就是这件白布褂子胸襟上。这样个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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