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堵塞鼻孔。“小舅,咱俩跑吧。”他说。
“门口有兵,怎跑?”小声问。他抓着胳膊,说:“你看这杉木杆子。”他把手拉到直通屋顶杉木杆子上。杉木杆子水淋淋。他说:“们顺杆爬上去,顶开铁皮,就钻出去。”忧虑地说:“爬上去怎办?”“跳下去呀!”他说,“跳下去们就可以回家。”想象着站在生满铁锈、哐哐作响铁皮屋顶上情景,腿肚子不由地哆嗦起来。“那高……”嗫嚅着,“跳下去会把腿摔断。”他说:“没事,小舅,保你没事,春天里就从这屋顶上跳下去过,屋檐下是片丁香树,树枝软得像弹簧样。”望着杉木柱子与屋顶铁皮接合处,那里透下圈灰色光线,明亮水沿着杉木,片片地渗下来。“小舅,天就要亮,上吧。”他焦急地催促。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先上去,把铁皮顶开。”他老练地拍拍肩膀,说,“让踩下。”他双手抱住水滑柱子,身体往上耸,双脚便踩在肩膀上。“站起来,”他催促,“站起来呀!”双手扶着杉木柱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几只伏在柱子上老鼠唧唧叫着跃到地上。感到他双脚在肩上用力,身体就像壁虎完全贴到杉木柱子上。借着那线微光,看到他双腿屈伸地往上蹭着,尽管蹭蹭,滑滑,但他身体终究是逐渐升高,终于顶着房顶。
他用拳头捣着铁皮,发出喀啦啦巨响,积水从铁皮缝隙里洒下来。雨水漏在脸上,流到嘴里,水中有股腥咸铁锈味,还有些铁皮碎屑。他在黑暗中粗重地喘息着,并发出拼命使力气声音。铁皮嘎嘎地响声,随即便有瀑布般积水泻下来,双手急忙搂住杉木柱子才没被冲下磨台。司马粮用脑袋顶着铁皮,扩大洞口。铁皮在黑暗中弯曲,终于断裂。个不规则三角形天窗开出来,灰白色天光泄露进来。在那灰白天上,挂着几颗没有光彩星星。“小舅,”他从高高梁柱上往下说,“先上去看看,然后下来救你。”他身体住上耸着,脑袋从天窗上探出去。“有人上房!”门外士兵大声喊叫着。然后便是几道火舌照亮黑暗,子弹打得铁皮啪啪响。司马粮搂着柱子,吱溜溜地滑下来,险些把头砸扁。他撸把脸上雨水,呸呸地吐着嘴里铁屑,打着牙巴骨说:“冻死,冻死。”
黎明前最黑暗时刻过去,磨房里渐渐明亮起来。和司马粮紧紧地搂在起,感到他心脏紧贴着肋骨,像发烧麻雀样急速跳动。绝望地哭着。他用圆滑脑门轻轻地碰着下巴,说:“小舅,别哭,他们不敢伤害你,你五姐夫是他们大官。”
现在能看清磨房里情景。十二盘大磨闪着青色威严光芒,和司马粮占据着盘。司马粮大伯司马亭占据着盘,他鼻子尖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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